京兆府,死牢。
暗无天日的牢房,仅靠著几支烛火照亮。
压抑沉闷的环境下,被关在这里的犯人,连哀嚎声都不曾发出,处处透著死气沉沉。
“王爷,尚书大人,嫌犯林錚就关在那间牢房中。”
“请跟我这边来。”
京兆府尹陈达满脸赔笑,走在最前面领路。
秦英勇单手提著家法杖,冷著一张脸也不吭声,那双虎目中更是杀气腾腾。
跟在他身后的郡王府眾人,以及宇文父女的脸色,也全都难看到了极点。
哗啦啦!
牢房的锁链打开,金属碰撞的声音,在死寂的监牢內尤为刺耳。
“青天大老爷,我冤枉啊!”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你们冤枉好人,不得好死啊!”
听到声响,原本死寂的监牢深处,这才传出一连串低沉且逼仄的哀嚎声。
一行人中的女眷纷纷皱起眉头,双手抱住肩膀,用力地搓掉身上的鸡皮疙瘩。
啪!啪!啪!
眾人身后的典狱官扬起手里的长鞭,用力地抽了三下,紧跟著便高声喝骂:“不想受刑的,就都给老子闭嘴!”
“惊扰了贵人,老子扒了你们皮!”
果然,典狱官的叫骂声起到了作用,那些宛如从地狱中发出的哀嚎声戛然而止。
“哟,人来得倒是挺齐的啊。”
牢房內,发出林錚戏謔的声音。
眾人寻声看去,林錚正点燃什么东西,刚好將隨身携带的火摺子收了起来。
“嗯?”
“什么东西这么香?”
秦菀提起鼻子嗅了嗅,一股异香钻进鼻孔,將原本牢房內散发出的腐败的味道给遮住。
又用力地闻了闻,还有种沁人心脾的畅快感。
林錚嘴角稍稍上扬,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这是用漠北狼草做成的薰香的香味。”
“闻一闻能沁人心脾,提神醒脑,边军的將士基本人手一个。”
“我看这死牢到处充斥著腐败的味道,既然是有贵人到了,又怎么能叫你们受罪呢。”
见他一脸玩味的笑容,秦英勇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攥紧手里的家法杖,爆喝一声:“混帐!”
“你这个作恶多端的畜生!”
“先是昨夜设计加害瑶瑶,又是联合外人向你祖母投毒!”
“如今被关进死牢,仍旧不思悔改,还点什么狼草製造异香!”
“林錚啊林錚,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换回我们对你的好感?”
“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赎罪了吗?”
秦英勇唾沫星子横飞,老脸上松松垮垮的赘肉也气得乱颤。
这个不孝子!
都被关进死牢了,竟然还有心思点什么狗屁薰香,简直就是无可救药!
“林錚,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儿还有三年前那个王府世子的模样?”
“你根本就是个披著人皮的畜生!”
“你做了那么多的坏事,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愧疚吗?”
“你……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脾气火爆的秦菀,也指著林錚的鼻尖大声斥责:“还有,我知道你因为三年前的事情,对诚弟怀恨在心。”
“但我真想不到,你竟然下作到,加害瑶瑶后,竟然想著栽赃陷害诚弟!”
“林錚,你才是世上最噁心的人!”
秦菀望向林錚的眸光中,充斥著厌恶与愤恨之色。
诚弟受了十五年的苦,又那么的善良懂事。
就算是林錚替诚弟受了三年的罪,他凭什么记恨诚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