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从门缝儿往外观瞧,看到民房外有眼线盯著,您没叫他们发现吧?”
这话一问出口,方不平就觉得多余。
以少將军的实力,想要避开几个眼线,那还不是轻轻鬆鬆?
可他也是关心则乱。
生怕林錚暴露踪跡,因今夜之事惹火烧身。
“放心,他们要想发现我的踪跡,还得练。”
林錚轻笑一声,话锋一转:“木匣呢,拿出来给我。”
方不平应了一声,转身进屋將木匣取出来,交在了林錚手上。
林錚打开木匣,从里面把写著“督远侯”三个字的婚约捲轴拿了出来。
隨后,又看了看祖母留给他的几处產业,从中选出一家客栈的房契、地契交在了方不平的手上。
方不平那张被络腮鬍子遮住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可那双如铜铃般大小的眼睛里,却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不等他开口,林錚便说道:“三天后,秦国公次子当选駙马,我们兄弟三人也能进入监察司当差。”
“可隨我返京的其他兄弟,却连个营生都没有。”
“这处客栈的位置,在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
“你明日过去,將房契、地契转交给南玄陵,让他带著兄弟们过去接手客栈。”
“一来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必要时我们也能有个商议对策之处。”
“二来客栈鱼龙混杂,人来人往,最適合打探消息,对我们调查燕王与虎卫蒙冤一事颇有裨益。”
方不平心中一暖,按著房契、地契的手不自觉地稍稍用力蜷缩。
“少爷对兄弟们真好,果真是有情有义。”
“南玄陵他们知道了,肯定也会感动得不行。”
林錚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兄弟们捨生忘死,追隨我返回京城,这点小事又何足掛齿?”
言罢,林錚收好木匣,又从怀中摸出宇文瑶的髮簪:“你拿著这个。”
“明日去找南玄陵他们之前,去一趟郡王府,把这东西当面交给秦诚,记住一定要让尚书府的眼线看到。”
方不平双眸一缩,少將军这是摆明了,要將嫁祸秦诚一事做到底了!
林錚顿了顿:“之后剪掉鬍子,换身衣服,甩掉那些尾巴,別暴露了南玄陵他们。”
方不平嗯了一声:“少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
“只是这鬍子……属下还真有几分不舍。”
林錚莞尔一笑。
他自然知道,这一脸的络腮鬍子,方不平留了多年。
即便当年在边关受伤,伤到了脸颊,在处理伤口的时候,都不能把这些鬍子剪掉。
“行了,等燕王与虎卫的冤屈昭雪,你再留也不迟。”
林錚伸出手,用力地拍了拍放不平的肩膀,又嘱咐了几句后,这才趁著夜色离开。
等他返回小院儿时,应天声早已经睡下。
林錚躺在床上,闭著眼睛打盹儿,脑子里反覆地推演著,见到督远侯后,该从什么地方著手,来套出些有用的信息。
义父,虎卫的兄弟们,你们等著,用不了多久,我便会將事情查清楚,还你们一个清白!
哪怕是粉身碎骨,哪怕是前路深渊,亦在所不惜!
林錚就这么想著,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天光大亮,院门被人砰砰砰地拍响。
林錚胡乱的穿上衣服,来到外面打开院门,映入眼帘的竟是三姐秦顏。
“三郡主,你怎么来了?”
秦顏精致的小脸上满是焦急:“錚弟,快和我一起回王府。”
“祖母……祖母她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