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之事,太过蹊蹺。
很明显,这其中有人说谎,但短时间內却又无法分辨真偽。
见父亲不应声,宇文瑶的小脸上满是急迫:“爹!你难道连瑶儿的话也不信了吗?”
这个该死的林錚!
他分明就是往诚哥哥的身上泼脏水!
宇文瑶气的睫毛乱颤,想杀了林錚的心都有了。
“够了!”
宇文承渊冷著一张脸,“不管怎么说,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林錚都是你的救命恩人!”
“瑶儿,还不快向林錚道谢?”
宇文瑶脸色一变,別过头赌气般地冷哼道:“我不!”
她想不明白,一向聪明睿智的父亲,今晚怎么就看不清了呢。
这时,院门外围观的百姓中,传来一个极为突兀的声音:“哎呦,这就是尚书府的家风吗?”
“对著救命恩人,连一句道谢都不肯。”
“还他娘的大人物呢,连我们这些寻常老百姓的家教都不如!”
仅管这声音可以为装过,可林錚仍旧听得出来,那是应天生的声音。
林錚嘴角稍稍上扬,虽说应天生这小子平时废话太多,但关键时刻还挺靠谱的。
“对啊!还尚书大人呢,这家教可真够寒颤的!”
“嘘!噤声!人家可是官小姐,有点儿脾气那咋了,家风不严那咋了,吃你家大米了啊!”
“哈哈哈,老张大哥这话说得对,人家是官宦人家,哪儿能和我们平头老百姓比啊!”
门外极其刺耳的讽刺声,像是一记又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宇文承渊的那张老脸上,打得他啪啪作响。
堂堂的户部尚书,竟被一群刁民如此奚落。
这口气,宇文承渊是怎么也咽不下去的。
“瑶儿!”
他加重了语气,略显阴沉的宽大国字脸上,也浮现出几分怒色:“我们宇文家的家风向来严格。”
“你如此执拗不肯道谢,岂不是辱没了我宇文家的门风?”
“你若是不肯听话,我便將你禁足三个月,不准你与秦诚相见!”
宇文瑶气得眼泪直流:“爹!”
“道谢!”宇文承渊瞪起眼睛,那模样像是要吃人似的。
他倒不在乎几个下等人的议论。
可奈何人言可畏,老百姓的风言风语,万一被那些风闻奏事的御史听到,上奏到陛下面前,宇文承渊或多或少都会受到责罚。
看著宇文承渊一脸的严肃,林錚心底忍不住暗暗发笑。
你瞧瞧,这些大人物,时时刻刻都会把脸面看得比性命还重。
“我……”
宇文瑶还想辩解,可迎上父亲那严厉的目光后,便也只好扭头望向林錚。
察觉到林錚眸光中的得意之色,宇文瑶气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
就连那被破衣包裹住的傲人维度,也隨著主人的怒意而剧烈地起伏著。
“林錚,你真该死!”
宇文瑶压低声音,小声地咒骂著。
怒意,让她那原本酸软无力的娇躯,也开始轻轻颤抖起来。
这一刻,她手中若是有一把刀,必定会毫不犹豫地刺穿林錚的心臟!
“嘻嘻。”
林錚轻笑一声:“我就喜欢看你这种,看我不爽,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我知道你心中的顾虑,宇文瑶这种有话却说不出来的感觉,你还喜欢吗?”
话音落下,还不等宇文瑶反应,林錚陡然提高声音:“宇文大人,宇文大小姐不想向我道歉也就算了。”
“我见义勇为,一片丹心,白白被辜负也算了。”
“可她咒我去死,这是几个意思?”
说著,林錚的脸上露出无奈又委屈的表情,那样子像极了受尽凌辱的小受。
我特么……
宇文瑶瞬间不淡定了,她瞪大眼睛,一脸恨意的盯著叶离。
王八蛋!
他怎么可以把她说的话公之於眾啊!
这个浑蛋,他还是人吗?
这让院门外的那些贱民如何看待自己,当真是顏面扫地!
“咦,这官小姐果然不一般哦!”
“对待救命恩人都尚且如此,对待我们寻常百姓,怕是要更恨了!”
“我看明日一早,我们还是去御史衙门,將今夜之事上报给御史老爷们,让他们给这位兄台做主!”
人群中,应天声捏著嗓子大喊。
这番话立刻贏得了周围百姓的赞同:“对!总不能让好人受到如此待遇。”
“就是啊,这样的善人,可不多见了。”
嘈杂的议论声,气的宇文承渊山羊鬍乱颤。
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闹到御史耳朵里。
他索性把心一横,大跨步的朝著林錚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