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枫望著掌心跃动的冰蓝纹路，作战服袖口凝结的冰晶正簌簌掉落。十分钟前他还在秘境入口处装模作样地调试探测仪——这本该是修真高中毕业生最普通的实践考核，直到血色月光吞没了整个天空。

此刻他站在尸山血海中央，右手不受控制地高举。方圆百里的雪诡异地悬停半空，每片冰晶都折射出幽蓝锋芒。三具腐烂程度不同的尸骸正从不同方向扑来。

“嗤——“

利刃切割腐肉的声音细密如雨，雪化作万千冰刃交织成网。腐尸在冰网中化作纷扬的肉糜，暗红血浆在半空凝成血珠，又被隨后爆发的剑气震成猩红雾靄。叶枫踉蹌著后退半步，作战靴踩碎了满地冰渣，手背浮现的剑印正流淌著液態寒光，在皮肤下勾勒出霜图腾。

“小畜生！“

五十米高的缝合巨尸从血池中拔地而起，七张裂开的血口同时发出咆哮。腐烂的腹腔內垂落十八条玄铁锁链，每节锁链都缠绕著人面灯笼，灯笼表面浮凸著三百张痛苦面容。叶枫能清晰看见最近的灯笼里封著个穿嫁衣的少女，她每挣扎一次，锁链上的咒文就亮起暗红血光。

本能快过思考，他捏住一片飘落的雪。冰凉触感顺著指尖蔓延至脊椎，三尺冰刃瞬间成型，剑身流转的寒雾在空中拖出彗尾般的轨跡。当第一条锁链劈头砸下时，他旋身挥出的剑光竟在虚空刻下霜痕。

“叮——“

金铁交鸣声震得耳膜生疼，號称世间最坚硬的九幽玄铁应声而断。灯笼破碎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暴雨般倾泻。穿嫁衣的少女在火海中徒劳拍打铜锁，垂暮老者抱著孙儿焦黑的残躯，三百修士在秘境入口被黑潮吞没......每个碎片都映出少年持剑的身影，像是万筒中重叠的剪影。

“你这老鬼，真是作恶多端。”

叶枫踩著下坠的记忆残片腾空而起，作战靴底亮起冰蓝符纹。当巨尸额间血色咒文爆开时，他借著下坠之势重重踏在咒文核心，那些流淌著脓血的纹路瞬间冻结，“死了就好好下地狱去！”

冰刃贯穿天灵盖的剎那，整座尸山发出濒死的震颤。堆积如山的骸骨突然睁开空洞眼窝，三百道沙哑声线齐诵《渡魂经》。森白指骨结成往生法印，阴气凝聚的渡鸦群刚腾空就被霜华剑气冻结，冰晶鸦羽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冽寒芒。

当最后一只冰鸦坠地碎裂，粘稠的血腥味被凛冽寒意涤盪一空。那些浸泡在黑血中数百年的腐尸，在阳光下竟如融化的蜡像般坍缩。

叶枫单膝跪地喘息，剑刃插进地面凝出蛛网状的冰裂痕——手背的霜剑印正在发烫，仿佛有寒流在经脉中奔涌。

身后，青铜门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叶枫转身向內走去。

“回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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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境外的临时指挥部早已乱作一团，穿重型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握著对讲机的手在发抖。

三小时前这里被紧急评定为s级死亡秘境，检测到的灵力峰值足够轰平半个城市。掛著“秘境研究生特聘教授“胸牌的老者盯著全息沙盘，代表腐尸潮的红点正在成片熄灭。

“青铜门出现虚化现象！“监测员突然尖叫，布满铜绿的门扉表面爬满冰裂纹路。当那道修长身影踏著冰晶走出时，检测仪器突然集体爆出电火。戴著战术目镜的教授们倒吸冷气——全息屏上的灵力数值衝破元婴期閾值后仍在攀升，最终在化神初阶的刻度线上疯狂跳动。

“这人是谁？怎么这么完好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