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去开车了,沈昭寧跟谢怀洲道別。
谢怀洲却似不舍,拉住她的胳膊,沉声,“怎么急著走,留下吃晚饭,我送你回去。”
“不了,这里不自由。”
沈昭寧回眸看了看磅礴贵气的別墅,她可不想跟谢陈元一起吃饭。
“……”
谢怀洲没再说什么,鬆了手。
沈昭寧余光,看到男人脖颈淡淡的淤青。
“哥,以后有什么事情,你不要再一个人去做了。別忘记,我们是一起的。”
女人的声音清澈,目光更是清澈。
清澈到谢怀洲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思,显得有些齷齪。
沈昭寧走后,谢怀洲缓步回到別墅內。
谢陈元刚好被人推著轮椅下楼。
“真厉害,你的苦肉计达成了。”
谢怀洲顿了一下,別墅內的光线荫翳,將他的五官埋进黑暗。
他没有出声,朝谢陈元鞠躬,便离开了。
…………
周一一大早,沈昭寧就起来了。
她和陆聿珩约好去办手续,从此以后,她就彻底自由了。
对著镜子,沈昭寧看著自己的脸,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沈昭寧打开房门,被笔挺站著的男人嚇了一跳。
“陆聿珩?”
陆聿珩一身剪裁得体的定製西装,就这么直直地面对她站著。
“不是民政局门口见吗?”
沈昭寧还没反应过来,陆聿珩就大步走了进去。
他的步伐有些沉,和平常风尘僕僕的样子截然不同。
陆聿珩逕自去厨房倒了杯水,一口气喝了下去。
隨后,手肘支在岛台上,用力揉著眉心,似乎不舒服。
“陆聿珩,你这是做什么?”
沈昭寧满是戒备地盯著他。
“有些晕,休息下。”
陆聿珩缓慢开口,声音听上去沙哑极了。
他今天推了早上的工作,想著时间有些早,车子就一路开到了沈昭寧这儿。
沈昭寧应该还没出门,不如就一起去。
但到了门口,陆聿珩觉得身体很不对劲,头阵阵晕眩,浑身的神经都疼。
也许是这些天没休息好。
“你要休息也没必要在我面前休息吧……”
沈昭寧小声嘀咕,但还是坐在一旁等著。
既然陆聿珩都来了,这次总不至於还办不完。
可沈昭寧等了半天,陆聿珩不但没好,反而大步去了沙发休息。
他身子一侧,骨节分明的手笼在面上,呼吸平稳得就像是要睡著。
“喂,陆聿珩。”
沈昭寧马上跟了过去,但陆聿珩完全没理她,胸口起伏得很重。
她去拉男人的手臂,只见他领口也大开著,坚实的胸肌露出,一片緋红。
“你没事吧?”
沈昭寧察觉到不对,陆聿珩的气息滚烫。
她伸手想去摸她额头,被陆聿珩的手挡住,但隱隱还是能感觉到温度灼热。
“陆聿珩,你发烧了?”
陆聿珩含糊不清地道,“我睡一下,十分钟就好。”
“有病去医院,別在我这里……”
沈昭寧话说到一半,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虽然她恨陆聿珩,可看这样子,他是真病了。
陆聿珩平常很少生病。
他注重保养,生活讲究,矜贵得要命。
怎么,和心上人在一起太拼命了,累到了?
沈昭寧理智恢復,眼色一冷,马上就去拉陆聿珩的手臂,可她也没用多大的力气,男人的身子却猛地颤动起来,发出一声不自主的闷哼。
“我没用力,你装什么?”
沈昭寧赶紧鬆手,只见陆聿珩终於艰难坐了起来,刚刚被她拉过的手此刻蜷在胸前,连手掌都在抖。
陆聿珩的脸色更是不正常,双颊很红,但其他地方都异常苍白。
鬢边还有细密的汗。
他喉结不断窜动,缓了一会儿才掀目看向沈昭寧,“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沈昭寧好笑,“陆聿珩,碰瓷也不带这么假的吧?”
但她话音还没落,就笑不出来了。
眼前,陆聿珩的白色袖子忽然出现了血跡。
沈昭寧人麻了。
她就砰了他胳膊一下……不至於吧?
“陆聿珩,你手受伤了。”
沈昭寧回神,赶紧坐到他身边,她想解开男人的袖子看看,却一时不敢动手。
可这次,陆聿珩倒配合,他手臂伸开,由著沈昭寧轻轻解开了袖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