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的人高高地束起马尾,柔顺的黑髮扫在挺直的腰背上,显得腰很细。
那人穿著一身整齐利落的骑射服,丝丝暗红色修饰在黑色的衣裳上,显得那人更加神秘莫测。
听到绵军队伍的声音,马上的人拉紧韁绳,那只在別人手中暴烈的马,此时乖顺地被扯著转过身来。
即使心中对那人的身份有所预感,真真切切看到她的模样时,谢绵绵还是会大吃一惊。
但转念一想,如果是她,那也似乎並不稀奇。
谢绵绵扶著车厢的外壁站起来,朝那人大声喊道:“公主殿下,你也是来送行的吗?”
六公主策马,几下来到了谢绵绵的马车旁,跟著队伍的节奏,操控著韁绳。
她侧著脸正视前方,谢绵绵只能看到她高挺的鼻樑,还有凌厉优美的下頜线。
“公主殿下?”你怎么不说话呀,而且,送行需要送这么远吗?
檀樱色的唇瓣轻启,“本宫也前去杀敌。”
谢绵绵扶起自己惊讶的下巴,“公主殿下三思啊,此事皇伯伯知道吗?”
六公主气定神閒道:“他现在知道了。”
“你果真是瞒著所有人出来的!”
谢绵绵似乎有些明白家人对自己的担心和无可奈何了,自己可以去,可面对六公主,却只想劝她回去。
六公主一个眼神制止了谢绵绵即將要说出口的话,“绵绵,本宫以为,你是唯一能懂我的人。”
懂懂懂,她可太懂了,她还懂得六公主的倔强,跟自己一样。
谢绵绵將被风扬起的碎发挽至耳后,“外面风大,殿下可要进到车厢里来?”
六公主听到这话笑了,朝她伸出一只手。
谢绵绵不明所以,懵懂地將手放上去,隨即感受到了一阵有力的拉扯。
不等喉咙发出惊呼,她已经轻飘飘地跨坐在了六公主身后。
“扶好了。”说完,还没等谢绵绵反应过来,六公主一鞭子甩在马上。
谢绵绵先是一个后仰,然后双手紧紧抱住六公主的腰。
烈马带著她们狂奔,风,与之前轻轻柔柔的触感不一样,转而猛烈地包裹著谢绵绵。
她的头髮更加凌乱了,但是总体被风齐齐梳在脑后,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
马上的风是肆意的,自由的,让谢绵绵暂时忘记了即將要面临战事,没有焦虑,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有的是快意,她觉得很舒服,很……爽!
看见自家將领被人拐跑了,野兽们发挥了平时疾跑的速度,朝著那匹烈马狂奔。
如此一来,这段行程整整快了將近一半,其他的人与兽倒是还好,不过苦了谢绵绵的屁股。
这是人屁股,不是铁屁股,一路顛簸让她暗中吱哇乱叫,但她没有说。
傍晚,他们在一处竹林的空地扎营,黑狼在安排巡逻。
虽说要注意半夜被野兽侵袭,可別忘了,绵军里的一百五十多只兽对这里来说,才是最大的威胁。
灵猴们从粮食车里拿出肉食,也不用经过烹飪,直接就可以分发下去。
雪狼和老虎各带一支队伍出去打猎了,除了获取新鲜食物,还能锻链一下团队的协调作战能力。
谢绵绵和六公主坐在火堆旁,尾巴尖正勤劳地往火堆里放乾燥的树枝。
橘红的火光照映在她们脸上,树枝燃烧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火堆上方架著一个小铁锅,里面的水开了,咕嚕咕嚕地冒著泡。
谢绵绵用长长的筷箸不停地搅拌著,心里念叨著:放了米,撕成丝的鸡肉,小块的鸡骨架,哎呀,没有姜。
这锅完美顺滑的鸡肉粥居然没有放姜。
这是她从家厨手里学来的,正是那个从黑店里救出来的哑巴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