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小小的,像一颗颗灰白的珍珠,散落在了谢绵绵的双螺髻上,肩膀上。
她伸出食指,接住了一只无处落脚的小鸟。
它们一同张开嘴巴,开始嘰嘰喳喳起来,谢绵绵一边听著鸟儿们诉说太子那些惨无兽道的事跡,一边发出惊呼声。
“呀,他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这样做也太恐怖了吧……”
看到被小鸟团团围住的谢绵绵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七皇子第一次如此抓耳挠腮地想知道旁人的八卦。
也是第一次,他希望自己能拥有和谢绵绵一样的,可以听懂动物说话的本领。
“绵绵,它们在说什么?”可否告知本宫。
小鸟们七嘴八舌地说著话,谢绵绵应接不暇地听著,隨后便转述给七皇子。
“它们说,太子殿下虐待动物,他命人將乌龟扔到盛满水的大缸里,只垒很矮的石砖,让乌龟天天踮著一只脚,才能艰难地將鼻孔露出水面呼吸。”
谢绵绵回想起,那时自己掉进荷池,冰冷的池水灌入鼻子,那种窒息无助的感觉。
她摇摇头,努力將那日可怕的回忆拋在脑后,继续说道:“小鸟说,太子殿下总在旁边看著,看到乌龟垂死挣扎地求生,他笑得很开心。”
“他还会时不时命人將鱼池的水都放干,让肥硕的锦鲤鱼群拥挤在一起,看它们嘴巴一开一合,然后在一旁挖个小水洼,欣赏它们奋力地摆动著鱼鰭,游进水中。”
“他美其名曰,鲤鱼跃龙门,能到龙门便能活,不到便死,说东宫不需要无用的锦鲤。”
谢绵绵转述完,半张著嘴巴,嘴角嫌弃般地拼命向后扯。
她的老天奶呀,这些事情小鸟们不说,恐怕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太子在暗戳戳如此虐待动物,而且还不留痕跡!
谁都不能知道,在太子温和良善的面具下,是这般玩弄生命,非常的恶趣味。
停在食指上的小鸟道:“我那天还看到了,他將一只红色的大鸟杀死了,鸟好怕怕。”
谢绵绵抓住七皇子的手臂道:“是鸚鵡,小鸟亲眼看到太子殿下杀死了它,如此它就是鸟证……”
说到目击证鸟,谢绵绵耷拉著眼皮,她忘了,上次在曲河苑中,她將火烈鸟小橘当做证鸟,可大家都笑话她,说她是疯癲的妖童,无人会相信的……
炙热的手抬起谢绵绵无精打采的小脸,七皇子认真地望著她的眼睛:“我相信你。”
肉眼可见的,谢绵绵重新变得支棱起来,“那七皇子就是相信太子殿下是陷害我家的坏人了?”
“一码归一码。”七皇子偏过头,“这只能说,太子哥哥喜欢借动物泄愤,陷害的事情还得找证据。”
谢绵绵扁著嘴,低头问小鸟:“如此可怕的人,你们怎么还待在东宫呢?”
“嘰嘰嘰,因为他最近养了好多虫子,死了就埋到土里,我们趁两脚兽不在,都抢著去啄,好好吃呀!”
“哎呀。”谢绵绵单手搓著胳膊,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虫子不会有毒吧,可是小鸟们还活著,说明它们还没有笨到吃毒虫。
她对著小鸟们叮嘱道:“以后別待在这里啦,小心他將你们拴在鱼池里游泳。”
嚇得小鸟们哎呀妈呀地四散飞走了,唯有谢绵绵手上的小鸟还呆头呆脑地望著她。
谢绵绵將食指往空中一送,小鸟扑扇著翅膀,飞向它的族群。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