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芸微微扯开了一些距离,瀲灩的眼波流转,定定望著谢怀瑾。
白芸是悄悄离开山盏楼的,她孤身一人来到京城闯荡,那日在去佛华寺的路上,发现了山中有土匪掳掠无辜的女子。
身为山盏楼的人,怎么能见死不救呢,却没想到自己这三脚猫功夫不堪大用,救人不成,自己反而还被捉了。
幸好谢怀瑾来了,他武功高强,神勇,一箭便將那打了她的贼人射死在门框上。
从此,白芸的眼中只能装下谢怀瑾一个人,那个瀟洒不羈的俊俏郎君。
白芸伸出白皙细腻的手指,轻轻抚平谢怀瑾紧皱的眉头。
落有意,流水无情。
也无妨,白芸嘆了一口气,离开了。
柔软薰香的宽大衣袖抚过谢怀瑾的脸,厢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他睁开了眼,眼底没有半分醉意。
他静静地坐著,也没再喝酒,只是抿著薄唇,手指偶尔抬起,又放下了。
可恶,竟是美人计。
谢怀瑾一边想著上次发生的事情,一边单手扯著韁绳,不久,便来到了月雅苑。
自己即將要去跟倭寇廝杀了,有些事情应该得有个交代。
他轻车熟路地將马鞭仍到小二怀里,道:“请白芸姑娘过来一趟。”
小二心里骂骂咧咧,表面却恭敬地笑著,“回大人,白姑娘已经离开。”
“多久回来?”他的时间不多,明日便要走了。
“小人的意思是,白姑娘已经离开月雅苑了,不知去处。”
谢怀瑾沉默地拿回马鞭,一言不发地离开。
他抬头望向天上的苍月,隨后翻身上马,回府了。
看门的老僕一脸疑惑,看著公子兴冲冲地策马离开,可是没过多久又回来了,还一身寒气,浑身散发著生人勿近的气息。
可是因倭寇的事情烦恼?老僕不知。
翌日清晨,天还蒙蒙亮,谢怀瑾握著剑走进了马车,可一脚踏入车厢,他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谢怀瑾一把掀开座下的木板,里面藏了一个谢绵绵,可能是等了很久,小小一团窝在里面,睡得很熟。
他浅浅笑了,摇摇头,如此荒诞,一如那天,他当使团护队去迎接北戎进城,小孩也像这般,突兀地出现在烈焰的马背上。
谢怀瑾弯下腰,轻手地將谢绵绵抱在怀里,还没走出车厢,小孩挣扎了一下,便醒了。
谢绵绵嘟著嘴,“三哥要走,那將绵绵也带走吧,绵绵要跟三哥共进退!”
谢怀瑾捏了一把小孩的奶膘,“你除了吃,还能干什么?”
谢绵绵哑了一下,想说自己可以號令海里的鯊鱼,去把那些倭寇咬的嗷嗷叫,可是又是一顿,自己的能力怕是不能再用了,会死的。
她握紧拳头,如果在三哥跟自己中选一个活的话,她会选三……
“哎呀。”谢绵绵吃痛地捂著脑门。
原来是谢怀瑾看她苦大仇深的模样,曲起指节,敲了这个不听话的小脑袋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