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晚坐在马车的一边,怀里抱著还在睡梦中的谢绵绵。
她低著头,轻轻地拍抚著小孩的后背。
一缕髮丝从鬢间滑落脸颊。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伸过来,爱惜地將落髮挽到妻子耳后,顺手捏了捏洁白细腻的耳垂。
谢临渊问:“累不累,这孩子重,我来抱。”
温舒晚微红著脸,摇摇头。
若是让他来抱,小孩只会在梆硬的顛簸中惊醒。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抬头望向谢临渊,却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眼眸,他一直在注视著她。
温舒晚又匆匆低下了头,他老是用这种眼神望著她,很容易会让她產生错觉,让她以为自己被深爱的错觉。
她说:“绵绵在殿上驯服了野兽,这个孩子竟有这般天赋,不知是福是祸。”温舒晚摸著小孩的头髮,语气很是担忧。
谢临渊紧紧挨著温舒晚坐了过来,手臂一圈,把妻子揽在怀里,另一只抚著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莫怕,相信我,也相信绵绵。”
谢怀瑾把他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他们了,虽然对谢绵绵可以號令动物这件事感到十分震惊,但他们並不打算利用小孩的能力去做些什么。
保护家人是大人的责任,谢绵绵只负责快乐地长大就好。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们会全力保护谢绵绵,小孩只需有自保能力就足够了。
“好,我相信夫君。”温舒晚被迫把头靠在谢临渊的肩膀上,心跳得飞快,觉得很甜蜜的同时,却在心里谴责自己,这种幸福是偷別人的。
当年的事她並不清楚,只知道落水后的第二日,谢临渊便上门提亲,把她那老实巴交的翰林学士老父亲嚇了一跳。
面对救命恩人的求娶,温舒晚只默默接受父母之言,同意了亲事。
只是谁也不知道,当那人把她抱出水面那一刻,透过朦朧的水珠,她看见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湿掉的黑髮丝丝缕缕粘在他的脸旁,宛若河神,庄严却误入凡尘。
那一瞬间的悸动,直到此时仍然存在。
温舒晚嘴巴张了张,想问出当年的事。
想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破坏了他的好姻缘。想知道,那个让他前来的女子,到底是谁。
可她不敢问,此时的氛围实在是太美好了,她好贪心,她並不想破坏这种亲密的安静。
谢临渊不知道妻子在想什么,只开心地抱著妻子,轻轻嗅著她发间的冷梅香。
一夜好眠。
翌日,谢绵绵他们要上骑射课了。
“就没有轻一点的弓吗?这弓我都拉不开。”一个小孩抱怨道。
“瞧你这小样,春猎很快就要到了,你此时不好好练习,到时候可別让我把猎物分给你。”另一个世家小孩说。
六公主更是神清气爽地站在靶子前,今日总算是不用练马术了,这小小射箭,看她还不轻鬆拿下。
她手里拿著一把专人製作的轻弓,对於这个年纪的小孩来说刚刚好。
“喂,谢绵绵別偷懒,快过来练箭,你身为本宫的伴读,可不能在春猎上给本宫丟脸。”
在无人在意的角落,谢绵绵正齜牙咧嘴做斗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