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温微微眯眼,沉吟片刻,起身走近几步,压低声音道:“差人去將邢护法请来。”驛吏心头猛地一颤,连忙低声应道:“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冯温微微頷首,袖摆一拂,示意他退下。
一旁的周子谦闻言,轻轻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冯温一眼,语带玩味道:“没想到冯驛长与槽帮右护法竟也有些交情?”
冯温哈哈一笑,隨手抖了抖衣袖,神態从容,语气似是隨意,却透著几分自得之意。他微微眯起眼,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慢悠悠地道:“我这驛馆所在,可是槽帮的大本营,与几位护法总算是略有些交情。”
他顿了顿,將茶盏放回桌上,指腹缓缓摩挲著杯沿,语气意味深长:“再说了,那杨护法性子执拗出了名,若真亲自来了,恐怕还得请邢护法出面,才能镇得住场面。”
说罢,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周子谦一眼,目光带著几分揣度,忽然低笑道:“不过,到时候这份功劳,可得分出去一份才行。”
周子谦闻言,心中冷哼一声,眼底掠过一抹不屑。若不是槽帮左护法牵涉其中,这功劳本该全归自己,哪里轮得到你来分?
但他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同样举杯轻轻抿了一口,笑道:“这是自然,大家同为殿下办事,不求功劳,只求別把事情搞砸就好。”
二人目光交错,皆是笑意盎然。
不提这二人暗地里各怀鬼胎。
半日后,大船在曲阳停靠,杨琦亲自送赵清嵐三人前往医馆。医馆的大夫据说祖上曾是御医,是真是假已无从考证。但他为杨老太太把脉后,立刻吩咐人煎药服下,老太太的气色也隨之好了些许。
天色渐暗,街巷间灯火初上,杨琦看著赵清嵐,开口道:“要不,你们先去我那歇息一晚?”
赵清嵐略一沉吟,摇头拒绝:“如今已到曲阳,我还是去驛站投靠,也好早些请驛站帮忙寻人。”
杨琦皱了皱眉,沉吟片刻,终是未再劝,轻轻頷首道:“好,那我送你们过去。”
赵清嵐微微点头,未再推辞。杨老太太服下药后仍昏睡未醒,不知何时才能恢復,眼下需得有人照看,她也不放心將老太太独自留在医馆。
杨琦当即唤来一辆马车,又找来几名伙计,小心翼翼地將杨老太太抬上车厢。赵清嵐与霜儿一道上了马车,在一旁照看,而杨琦与铁牛则翻身上马,护在车旁。马蹄踏破夜色,队伍缓缓朝驛站行去
驛站门前灯火昏黄,映得青石板泛著微光。赵清嵐等人刚踏入驛站,便见驛丁匆匆迎上,瞧见他们的瞬间,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拱手道:“几位请稍候,我这便去请驛长。”
杨琦本是行走江湖之人,见此情形,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暗道不好,便欲带著赵清嵐等人退去。可脚步刚一动,驛站深处忽然涌出数道身影,迅速將几人围了个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