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稟老祖，那东土和尚还率领了一队大唐驱魔军，今日早些时候，其军一名哨探潜入我们寺中，寺內僧眾一时不查，竟让他潜入东面丹房，被他看见了凌虚子道长炼丹的情形，午时，那东土和尚寻来，我观他身边徒弟不是善类，便让他先將那名士兵带回去，现在他们一行人正驻扎在镇外，我命广智、广谋师弟暗中盯梢，若有异动，立刻来报……”

“哦？你的处置很得当！”

长老点点头，低头沉吟了一下，“凌虚子兄今日这一炉丹也练得差不多了，你去请他过来！”

“是！”

很快，一名面容清古、刀眉压眼的道士过来了，风风火火地，带著一身的烟火气息，及一道诡异的淡淡香气。

这气味……明明像是丹药香气，但却诡异地夹杂了奇怪的肉香。

“广宇！我听闻你今日中午把那名修士放了？你怎敢？！你可知那一人，便可抵本道长炼百人？！”

“凌兄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长老和声细语，一开口，清朗娓娓、抑扬顿挫如春风拂面，令人忍不住想坐下静听。

“哼！若非长老在前，今日贫道定不轻饶了你！”

凌虚子冷哼一声，坐下来，灌了一口茶汤，心头火气这才消退些许。

“凌兄却不知，那人可大有来歷……”

长老眉眼微眯，老態龙钟中却透著淡淡的威严，將那名驱魔军哨探的来歷，午后来访的唐僧师徒及大唐驱魔军一一说来。

“大唐！驱魔军？！”

一听这话，凌虚子脸色登时一变，霍然而起，满脸惊惧。

“不好！长老你好生糊涂，怎么能放任他们离开？若他们传讯回大唐，岂不是会招来驱魔大军，届时我等如何抵挡？！”

这货在这亭台里团团转了几圈，“不行，我要去熊老弟那边待段时日……”

看他方寸大乱的样子，观音禪寺的老祖也不恼，只是好笑地摇摇头，“凌兄且住，安心！我已命人盯住他们，若有半点异常，会有人来稟告……”

“可是！”

“暂且宽心，你莫忘了……我教你的炼丹之法，所炼之人皆是为非作歹、罪恶昭昭之人，且吾等所炼製之丹，也非我等自己受用，这方圆百里之人，人人皆服用之，何忧之有？”

“哦，哦哦！对了对了，吾差点忘了这一层……”

以前未化形之前，造业太多的凌虚子这才想起来，他这些年来所学的炼丹术，所炼製的人丹，炼的都是罪恶之人，且这丹药他们只取仅有的几枚上品。

而更多的中下品之丹，中品丹药被拿到每月法会上，用来泡山泉水，每人一杯散给信眾，饮之，有病祛病，无病更能强健体魄；

至於下品丹药，则散给最虔诚的信眾……

按照这位长老所言，此番作为乃顺应天道，损有余以补不足，虽出心与过程亦有业障，然並不妄造杀虐，且结果顺天应人，若能辅以佛法，则可消业障，攒功德。

然而，这凌虚子，却不知道……

业在己身，功在长老。

“那……长老，想怎么做？”

“呵呵呵，老身自有办法。”

……

三界五行，不论是神仙佛，还是妖魔鬼怪，不论他们是为了天道长生，还是为了去偽求真，所有踏入此道者，唯一绕不开的便是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