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在方寸山上修行，俺那时候还很俊，鹅蛋脸、圆眼睛，十分灵动，从俺修行开始的时候，师尊还点过我，说我若不潜心修行，等以后沾染了妖魔习气，脸蛋肉会塌陷，牙骨外凸，会变丑……”

孙悟空一边说著，一边满脸心塞懊恼的样子，顿足道：

“只恨彼时没將师尊之言放在心上！”

“可你不是会变化之术，不能整形变回去么？”

这一路西去，整天对著这毛脸雷公嘴、朔腮別土星、查圆做耳额颅阔、獠牙向外生的样子——

陈玄奘感觉也挺闹心的。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大龄剩女，因为钱嫁给了一个身价过亿，然而满脸油腻、头顶地中海，一身肥膘，不爱运动，长得又丑的奔四中年男，一开始可能还因为钱，能忍受……

日子一久，那真的是相看两厌，摸一下手都要洗好久！

有钱又咋样？

人毕竟是感官与情感並存的动物，到后面那真的是多看一眼，都觉得噁心想吐，更別说摸摸抓抓、搂搂抱抱了。

“办不到……”

孙悟空倒也坦然，貌似不在乎地说道：

“俺老孙七十二般变化，什么都可以变，唯独我这雷公模样，变不回去了！”

“阿弥陀佛……”

就只是这样，便变不回去？

陈玄奘摇了摇头，拈微笑道：“那你还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吗？”

“自然是！”

“不！”

陈玄奘毫不客气地说道：“你不是！”

“你个长老，胡言什么……”

孙悟空一时没听懂讖言，有些莫名其妙地抬头看著师父，“我当然是孙悟空啊，如假包换！”

“虚名而已！”

陈玄奘淡然道：“一切可作般若正观，是，非是，名是……”

“……”

孙悟空一怔，心似有所触动，但又没能瞬间捕捉到那一瞬间的灵感。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电亦如露，应作如是观！你以故我之我，今我之我，以求我，可何我是真我？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万法本空、如来本无，万物本无法无相，若见一切法，心不染著，是为无念……”

无法无相？

心不染著？

孙悟空一脸怔然，却没发觉自己脸上的神態已然开始一点一点的变化，一开始还很慢，慢慢的，变化越来越快，越来越大，甚至连体態身高都开始发生变化……

陈玄奘清楚地看见了他的转变，心下不由赞了一声！

不愧是天生地养的灵明石猴，自己不过简单点了一句，居然一下子听懂，领会，甚至一下子就引发了由內而外的转变！

咔咔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