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双手合十,任由这些护院欺身过来,不动声色地辩解了一句。
“等等……”
这个时候,夫人开口了。
……
很快,一眾护院散去,各司其职,各回各位。
只是离开的时候,大家神色各异,心下不免遐想……
没想到,夫人居然会开口为那名小和尚说话,虽他们刚刚也確实没看到玄奘对门房老胡做什么,也没感应到什么妖法气息,但一州之主的府邸,死了人居然这么轻易揭了过去。
对了……
夫人对府中的下人一向都是很和蔼可亲的,但一直以来,不知为何对老胡都很冷淡,甚至可以说厌恶,数次当眾呵斥他,一般来说,换做正常下人,怕是会被直接打骂出府了,但老胡却能一直守著这里。
渐渐的,府中都开始在传,说老胡虽得罪了夫人,但却是陈州主老家的人。
一眾护院散去的时候,夫人努力平復著心绪,但打量著身前这小和尚的眼神,却依旧难掩激动,邀请他到院子兰亭这边坐,顺便让隨身婢女去准备一些吃食。
和尚抄化,都是只要吃食,不要钱財,这点常识她还是懂的。
“不知法师从何处来?”
“阿弥陀佛,法师不敢当,贫僧乃金山寺法明长老的徒弟……”
“敢问小师父,可是自幼出家?还是长大出家的?姓甚名谁?可有父母否?”
问是这么问,但夫人声音中已难掩激动,这孩子与自家丈夫生得九成相似,特別是眉眼间那一抹神采,都是那么谦和清朗,令人如沐春风。
若真要区分不同,那便是这孩子眉眼间,暗藏锋锐,义气方刚。
“我师父让我过来江州私衙寻母亲……”
玄奘也不含糊,直接將自己的身世说来,甚至言明了身负的血海深仇。
“我便是殷温娇,你说你是我儿,可有凭证……”
这些年来,殷温娇被贼人抢占,同床异梦,生怕这是贼人遣送过来试探自己。
玄奘也不说话,只是起身郑重跪下,然后从背包中取出血书和汗衫,还脱去左脚,露出少了小指头的脚掌,唤了一声。
“娘……”
只一声,夫人便热泪盈眶,颤抖著手接过血书与汗衫,扑过去抱著儿子,呜咽大哭,在刘洪的地盘上她依旧不敢太大声,生怕惊扰府中眾人,几乎是拼尽全力才压抑住!
“我儿,我儿……我苦命的儿啊……”
母子俩人哭了一会儿,殷温娇忽地想起什么,急急起身,“我儿快走!快走!那刘贼一回,必然害你性命!是了,当年那门房见过你爹,刚刚,他怕是被你的样貌活活嚇死……”
“母亲无须惧他!”
说话间,玄奘顺势而起,转头看向了府邸大门的方向——
“哈哈哈哈哈……”
果不其然,一道高大无比的身影龙行虎步地出现,却见来人中庭宽阔,唯见浓眉大耳,貌似忠厚,然厚眉压眼,眼形狭长,只一眼便觉此人不是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