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巳渊抬起手抚上她的脸颊,像两个人在被窝里说悄悄话那般,用著沙哑的嗓音温柔哄她,“乖,別哭,就当为夫远行。”
柳轻絮咬著唇,眼泪更是豆大的往下掉。
別说要他们面对生离死別,自她进了瑧王府后,他们连短暂的分別都少有,她不知道没了他的余生要如何过,曾经在『离开』和『留下』之间徘徊不定时,她想到那种情景都会充满不舍,更何况如今的他们同心合意谁也离不开谁……
然而,他们擅自做下的决定舞毒似乎並不买帐,只听他冷哼道,“瑧王殿下,我要的是孩子。”
燕巳渊眸光冷冽的射向他,锦袍下暗涌著凛凛暴戾之气,“用孩子换我母后,待我母后醒来,定会愧疚於心而寻短见。如此,我既丧母又失子,那还不如大家同归於尽!”
“你……”舞毒脸色变难看了。可仔细一想,又反驳不了他的话。他眯著眼盯著燕巳渊那一身隨时会喷发出来的暴戾之气,短暂的沉默之后,阴仄仄的开口,“你要做药引?可以!但你要自断筋脉!”
闻言,柳轻絮气炸了,双眼通红的瞪著他,“舞毒,你別太过分!你要血,我们可以给你,但你要我夫君的命,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絮儿!”燕巳渊抓住她手腕。
他从来没如此大声呵斥过她,柳轻絮缓缓朝他看去,眼泪如开了闸的洪水,泛滥的冲洗著脸庞。
不是委屈,而是心痛!
许是先前同他们说太多话,舞毒已没了耐心,掐紧了瞿太后脖子催促道,“赶紧动手!”
他身旁的灰袍手下立马將自己手中的剑扔到燕巳渊脚边。
燕巳渊弯下腰——
“王爷!”在他们身后的江小七忍不住喊道。
最外围的金奇卫皆是紧攥手中的武器,漫天的杀气直衝云霄。
燕巳渊没有迟疑,捡起剑,然后朝身后睇了一眼。
江小七同样眼眶通红,但还是上前將柳轻絮拉开。
柳轻絮咬破了下唇,泛白的唇上溢出血丝,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才没让自己崩溃大哭。
婆婆在舞毒手上,只要舞毒五指再收紧一分,后果就不堪设想……
看著燕巳渊举起剑,她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不敢让自己去看这撕心裂肺的一幕,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了自己。
“慢著!”
突然从井下传来一道冷硬的嗓音。
柳轻絮微微一怔,掀开眼皮,婆娑的泪眼朝井口看去。
这一看不打紧,惊得她用手背快速抹去眼眶里的泪水,怕自己出现了幻觉。
“母后!”
不止她叫出了声,燕巳渊几乎是与她同时开口,同样惊诧到有些不敢相信!
从井口飞出两人,其中被劫持的人是瞿太后,另一人不是別人,而是燕容熙!
两个瞿太后,身著同样的衣物,身型容貌也几乎一样。但舞毒手中的瞿太后是昏迷的,而燕容熙手中的瞿太后是醒著的,只不过她张著嘴发不出声来,一看就是被点了哑穴。
“燕容熙,谁把你放了的?”舞毒爆吼,並一把將手中的『瞿太后』扔了出去。
柳轻絮和燕巳渊快速交换眼神后,没有一点迟疑,立马提剑朝他攻去!
不过舞毒也不是吃素的,隨手拉了个灰袍手下一挡,然后抓狂的要朝燕容熙扑去。
他目標自然不是燕容熙,而是燕容熙手中的人——真正的瞿太后!
但他没想到的是,燕容熙將瞿太后推给燕巳渊,並朝燕巳渊吼道,“我救的皇祖母,你们必须把我母后放了,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