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能完整回来？”裕子声音发抖。

周沉露出残忍的微笑：“至少比现在的状况好。段赦，给她伪装。”

降头师掏出一瓶恶臭的液体，不由分说抹在裕子脸上：“这是一种特制尸油，可以让你同时不被任何人或诅咒察觉。”

“诅咒？”

“记住规则。”周沉没有耐心和她解释，最后叮嘱，“别和你自己的气球对视超过三秒，别回应呼唤，护住脖子，披着银色保温毯跑。”

他掰开裕子手指调整握枪姿势，“开枪后立即换位，但记住，你可能会看到给你戴手环的女人的气球，不能打破她的气球，不然我会让你母亲的亡魂生不如死。”

以防万一他给裕子看了秦魅的照片。

“她必须活着！明白了没？”

“我凭什么信你？”裕子可是记得秦魅多次保证不会杀她们。

“你信我，你妈妈才能有希望活。”

周沉虽然才十八岁，但很懂心理学。

人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

用一个npc去杀人，涅槃团队的八卦阵根本察觉不到。

当然，他们会全被杀死，血枭主的命令就会被违背，自己也没机会揪出什么诡律师。

可是……比起秦魅的性命，这些周沉都可以放弃！

不就是lv4？他大可以自己来晋升！时间问题而已！

但秦魅是他的女人！男人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那还算什么男人？

当年【甜蜜之家】副本后，周沉再度见到秦魅时，她正用匕首割开一个npc的喉咙。

那是在恐怖副本的第三天傍晚。

这是一个适合lv3单刷的副本。

十八岁的少年蹲在教堂的二楼栏杆后，看着下方那个穿黑色风衣的女人。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刀刃从颈动脉划过时甚至没溅到一滴血。

“又见面了。”女人突然抬头，“现在，我们是同僚了。”

周沉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但没等他反应，秦魅已经甩出手上那把注入灵力的匕首——刀尖擦着他耳边飞过，钉死了他身后准备偷袭的修女。

“下来吧。”

周沉记得自己当时笑了。他单手撑过栏杆，从三米高的地方直接跃下，落地时连膝盖都没弯一下。

这个动作让女人眯起了眼睛——她三十七岁，眼角却连细纹都没有一根，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刀。

“听说你被任命为影刃的团长了。”

“你以后得叫我秦团长。”女人抬起手，匕首飞了回来，“你不该在这个副本。”

她说的没错。

这个位面是一个情感心理惊悚类副本，通常只有经历过严重情伤的轮回者才会进入。

那天傍晚他们结伴穿过墓园。

少年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戴上了结婚戒指。

“我来祭奠我丈夫。”秦魅回答，“这个副本里，轮回者可以看到死去亲人的墓碑和亡魂。”

秦魅双脚突然停下，看向周沉被袖口半遮的手腕。

那里有十几道平行的疤痕，最新的一道还结着血痂。周沉下意识缩手，但女人已经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lv3咒誓者的血契。”少年试图抽回手，“职业需求。我故意不治疗好的。”

秦魅的拇指抚过那些伤疤，动作意外地轻柔。

周沉僵住了——从小到大，没人这样触碰过他的伤口。

“疼吗？”她问。

就这两个字，让周沉的心脏漏跳一拍。

“不……不疼。”

事实上每次施术都疼得眼前发黑。巫祝的lv3修炼的时候，需要将怨念结晶内的怨念灰烬直接引入血管，那种痛苦像是千万只蚂蚁在骨髓里爬行。

但此刻，这个年长女人的指尖温度，竟比任何止痛咒都有效。

他们在废弃教堂过夜。秦魅生起的篝火噼啪作响，火光在她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周沉偷偷打量她——三十七岁的女人保养得极好，下颌线条锋利，脖颈修长如天鹅。

当她脱下风衣处理肩伤时，少年看到她锁骨下方的纹身：一把匕首贯穿玫瑰，下面是一串数字，是一个日期。

“结婚纪念日？”周沉问。

“忌日。”秦魅头也不抬，将酒精倒在伤口上，“他死在蓝虹学院的模因污染。”

周沉不知怎么的，内心有几分不适。

副本第七天，他们被困在地下室。这是整个副本最危险的环节——必须有人自愿被铁链锁住，另一人才能拿到钥匙。

周沉刚要上前，秦魅已经把手伸进了镣铐。

“我年纪够当你妈了。”她嗤笑道，“别摆出那种表情。”

铁链自动锁死的瞬间，地下室开始注水。

周沉在齐腰深的冰水里摸索钥匙，而秦魅被吊在半空，水位正缓慢逼近她的脚尖。

少年第一次感到恐慌——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害怕看到这个女人眼中的失望。

周沉终于注意到左边第三块砖有问题，试试敲了几下，暗格应声而开。

里面出现了钥匙。

水位已经没过秦魅的脖子。

周沉游到她身边，打开了镣铐。

“为什么那么信任我？”周沉问。

秦魅一笑。

“女人做出某些选择是根本没有道理的。”

离开副本那天，秦魅给了他一个地址。

那是一家开在霂墟市老城区的咖啡馆，周沉每周六下午都去，坐在靠窗位置写符咒。秦魅有时来，有时不来，但总会提前发条简讯：“带块柠檬派”作为二人的暗号。

某个雨夜，咖啡馆只剩他们两人。

到了这个时候，其实只差捅破最后那层窗户纸了。

秦魅突然问：“为什么是我？”

周沉正在画符，朱砂笔顿了顿：“男人做出某些选择，也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雨水在玻璃窗上蜿蜒而下。

秦魅的咖啡已经冷了，杯沿留着淡淡的口红印。

周沉继续道：“所以，你的选择是什么？”

秦魅突然握住他的手。

周沉反手扣住她的手指，十指相缠。

少年盯着交握的手，说：“你的手心在我手里像片羽毛。”

那天晚上秦魅带他进来一家酒店。

电梯里周沉把她按在镜子上亲吻，能感觉到女人在微微发抖。

三十七岁的影刃团长，被他这个十八岁的猩红少年团长吻得站不稳。

“周沉，”秦魅喘着气推开他，“你知道我多大吗？”

周沉舔掉她唇上残留的口红：“大我十九岁零四个月。但是，你的心跳得比我快。”

进入酒店房间，二人一起洗澡，拥吻，完全坦诚相见，直奔成人频道的收费内容……

事后周沉靠在床头，本想抽烟，但被秦魅阻止。

周沉用手指描摹着秦魅锁骨上的那串日期，突然说：“等我晋升lv4的时候，我们就结婚。”

二人凝视许久后，周沉俯下头，轻吻秦魅的眼角，然后一路向下，烙印住她的红唇。

往昔的一幕幕回忆浮现，时刻揪住周沉的内心。

他一定会救出秦魅！

这是男人的誓言！

……

裕子被周沉推出门时，夜色正浓。

她一路走着，惊恐看着天空不断漂浮而过的气球，浑身瑟瑟发抖。

不知道过去多久，她见到了几个硕大的气球悬浮在旧纺织厂上空！

她立即看到最近的一个长着很像姜烬的脸，正诡异地左右摆动，像是在搜寻什么。

裕子抬起手，把枪口……对准了姜烬的气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