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胡宗宪不同,谭纶是实实在在的持刀临阵,与戚继光並称“戚谭”,后来好像还出任过兵部尚书。
虽然徐州卡住了舟山採购煤炭、铁矿的渠道,但陈锐对徐州还是颇为重视的,原因很简单,徐州是淮东战线的最前线,直面韃。
从去年的战事来看,吴桂芳、吴百朋並称“二吴”,非寻常人杰,陈锐猜测这两位可能也在歷史上留下了印记,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但谭纶,却是史书上实实在在记录下来的名將。
帐內,只有吴百朋在说话,其实说的也都是场面话,无非是在说【还是不起干戈的好】、【必將乱兵把总头颅送来】、【被扣押的三名护卫军士卒安然无恙】—
陈锐耐心的听著,一直到吴百朋停下,才警了眼,徐渭笑著说:“惟锡兄虽是巡按,
但却通军略,知兵事,沐沂河谷,护卫军必要握於手中。”
谭纶眉头微皱,用沉稳而实际是试探的口吻说:“此乃大明疆土。”
“哈哈哈,大明疆土?!”徐渭放声大笑,“明廷弃鲁在先,居然还要说这等没脸没皮的话吗?”
“他说的是淮安。”陈锐轻描淡写的说:“明日十里外,面见详谈。”
吴百朋很是无所谓的样子,谭纶却是心一沉,陈锐的態度很鲜明—也是啊,都亲领大军而来,態度是不言而喻的。
“对了,听说丁公在温州大败倭寇,这次却只是旅副?”吴百朋將话题扯开,笑著说:“陈千户太过苛待了。”
“已然是意外之喜。”丁邦彦连连摆手,“能有建功立业之机,足慰平生。”
“好了好了,文长都在瞪我。”吴百朋嘿然道:“说的多了,还以为在下要替朝廷招揽丁公呢。”
陈锐轻笑了声,在自己面前说这等话,吴百朋显然是刻意为之,即使提醒自己,也是提醒丁邦彦他是最有可能被明廷招揽的。
倪泰大大咧咧的说:“这次没见到司马他们,据说一直在胶州?”
“司马这次出骑兵团正,冯林、孔壮为辅。”金福接口道:“对了,胡牛那廝也过来了。”
胡牛是大同骑兵出身,在鱼台一战的时候就跟隨陈锐了,与倪泰在鱼台也是认识的。
倪泰笑嘻嘻的说:“不说楼楠了,听说叶邦荣都升了旅副,你去年还是他副手,怎么还是个团正?”
“你懂个屁!”金福丟了个白眼过去,直属团虽然还是团,但超编的很厉害,下辖五个营,而且將校放出去经常是连升两三级。
聊了好一会儿之后,吴百朋、谭纶才告辞离开,
一个时辰后,欧阳必进面无表情的听著面无表情的吴百朋讲述见面的敘谈,最终面无表情的应下了明日的约谈。
出了门,吴百朋与谭纶、倪泰一起沿借漫步,笑著说:“陈锐其人,眼光独到,似乎对子理兄颇为讚誉。”
倪泰接口说:“金福说了,陈锐赞谭知府乃翁公一代之后,文臣最有將才。”
吴百朋愣了下,停下脚步,凝神打量著谭纶。
而谭纶却在心里想,以今日所见,陈锐之刚强锋锐实是名不虚传,自己若想在徐州知府这个位置上建功立业,非得其襄助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