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我爱吃芋头王,我要和祂做朋友
还在为环境嘈杂、休閒无处去发愁吗?欢迎来芒街市——一个让你放慢脚步、享受生活的好地方!
这里有整洁的街道、热情的邻里;生活实在,物价亲民。
买菜不用赶早,四季新鲜,样样便宜。孩子要上学?老人要看病?家门口就能搞定。
亚欧邮政的两套物流网络,让你买得到、寄得快、用得爽:日子过得踏实又顺心。
东南亚的最高楼:寿竹151商厦见证著这座城市的崛起。不仅有商业的繁华,也有市民日常的温度。
芒街市,是你我心中安稳的港湾。来这里,让生活变成美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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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秋,开始在东南亚各电视台黄金档放送的宣传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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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如果在大马路上看见熟人的尸体,要么彻夜辗转难眠、要么整晚被噩梦缠绕。
但兜兜睡得很好;而且照例一点儿梦都没做。
第二天来到学校,同学们依旧与往常无异、校门口的教导主任也是老样子。
好像数学老师在十字路口中央跳楼这件事,压根儿就没发生过。
兜兜倒是很確定,掉下来的確实是数学老师——而在他和一编织袋废品之后,天上再也没落下其他人或物了。
昨晚兜兜守在电视前,一边玩md的《梦幻之星4》,一边还要调整广播电台、等待十字路口跳楼的新闻报导;害得兜兜都没来得及好好做功课--
最后作业没做完,新闻没等到;连早上的《芒街日报》,也没有关於奇怪跳楼事件的消息。
倒是阮鯨波依旧呆在教室,抽屉里的火腿麵包盘绕著苍蝇;而同学们似乎也见怪不怪了。
今天他又满是负罪感地拿过艾喜桌面上的作业本,急匆匆抄著答案;连数学老师的事都没兴致说,更没心情管还在当雕像的阮鯨波:
“啊,你今天还买芋头王吃喔。”
除去作业本,艾喜手里还抓著袋热腾腾的早餐--今天她又来得很早。
艾喜围著一动不动的阮鯨波转了两圈、打量了会;走了回来。
她把塑胶袋提起、旋了旋;接著系了个结,蒸汽在袋壁內里凝出水珠:
“给你带的。”
兜兜奋笔疾书,摇了摇头。早上吃东西最是耽误时间,让人降低抄作业的效率--
“不用不用,我不吃早饭啦。”
咔噠!
原子笔的塑料外壳在兜兜手中碎裂;於是他从笔袋里重新拿上一把、继续对著抄写。
艾喜隨手將坏掉的原子笔塞进抽屉,把塑胶袋端在脸前,仔细打量著芋头王那三角形的紫色头顶:
“我知道。中午有空吗?没事的话,放学我们去个地方;我发现个好玩的东西——昨天晚上发现的。”
兜兜终於抄完每个答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啊,中午不去吃饭吗?”
艾喜把装著炸芋饼的塑胶袋塞进兜兜抽屉里,抬起胳膊肘撞撞他、满脸的神秘兮兮:
“午饭就先吃这个芋头王吧。我跟你说,芋头王这牌子我不知道怎么说:绝对是你没见过的东西。”
她皱起眉头,又重复了一遍:
“绝对没见过。”
——
放学总是比上学时要热闹不少;那份喧闹中所蕴藏的情绪也並不相同。
操场上皮球砸得篮架哐哐作响、有人抓著排球想扣篮,还有自行车不断按动的铃声。
同学们鸟群似的,在正午的高温里嘰嘰喳喳;空气里一股菜味。
杂物间在教学楼架空层走廊深处的一角,像个小格子:在上午的放学时间里,一般没有人往这里来,这是校门的反方向。
艾喜打开杂物间之前还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半天,確定没有老师或其他同学注意到这里:
吭!铁门被她打开。
十来个脸上满是汗珠的脑袋们,齐刷刷地转了过来:
【哈?!这么多人??】
兜兜认得出,这些都是跟自己同一年段的熟面孔;但都不是他班上的。
他们有男有女,把狭小的杂物间挤得满满当当——铁门开启时,混合著汗味、潮气与霉味的热浪从杂物间里扑面而来。
里头没开灯,每张脸都若隱若现;有些人揣著手电筒、光柱照亮蓬蓬的灰尘:
“新人!是三班的;艾喜带新人来了。”
“哦,三班的那个帅哥。”
“太好了,我在食堂见过他;雨衣很靚仔啊。”
如果是窃窃私语,那么在这个杂物间里、明显毫无私密性可言——
兜兜理解为他们正以靦腆些的方式表达讚美:这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只是因为靠得太紧、加上手电摇晃的灯光,让他们看起来像是某种多头多身的杂交怪物;给夸奖蒙上了一层说不清的气氛。
交头接耳持续了会;同学们都缩在其中,没有从罐头房里走出来的打算。
艾喜拍了拍兜兜的肩膀,和他一起挤进这间罐头似的小房间里。
进来之后,那股油漆混著老鼠屎的气味更重了--真不知道这些同学怎么能受得了。
有人蜷起胳膊,挤出一点空间,向兜兜伸出手;但他的脑袋,则完全被淹没在其他一丛丛的躯干和肩膀后头:
“欢迎你,非常欢迎你!同学。”
兜兜在那只因闷热而满是汗液的手掌上搭了搭,又重新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