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包裹处理科那边之前不是领头做了个[寿竹151]项目吗?现在那栋楼既然被目標打烂,我们就接手过来修復:他们头头现在被逮回总部缄默化了,没人能有资格跟我们分部叫板。”
“他们凭什么越过分部,把这个项目捏在手里那么久?”
“还有,一定要让分析部把评级定下来:不管我刚刚怎么说的,必须是[支柱]级,一定要他妈的是[支柱]级--我们分部的年报有几年不怎么好看了。算了,这种表现又有配套方案:目標如果评不到支柱我回头多打两个电话把等级定下来。”
“方案的话,我们分部不能来拍这个板,要有更上头的人通过这个计划:等分析部的东西出来,让他们不用传真过来了;我给你放两天假,你直接过去对接確认。”
与其说主管正向著助理说话——倒不如说他正在“大声”地思考、把脑海中的一切用嘴巴倾泻而出。
井上真理惠被主管连珠炮似的话语打得头晕目眩,但还是本能捕捉到了对方话里的关键。她睁大本就滚圆的眼睛、乃至於带上了些甲亢般的眼球凸出:
“放假过去对接--带、带薪吗?”
主管抬起眼--从井上真理惠的角度看去、只能望见大部分的眼白;眼瞳都快翻进大脑里去了。
在这个瞬间里,井上真理惠就后悔了刚刚提出的询问式请求;脊背过了电似的发麻。
但她得到的回答,却出奇的柔和:
“不带,算进年假里,用你的私人名义。但是今年总公司的年会,我会考虑带你一起去——你知道这个机会代表著什么吧?”
“记住一点:我们只管实施和行动,一切都是分析部自己给出的提案;我们在这个项目里作为执行方、那就只考虑执行。明白了吗!把这个角度记好了!”
井上真理惠像啄木鸟似地点著头,把主管所说的一项项记到手中的笔记本里。
啪嗒!
主管忽地劈手夺过井上真理惠手里的笔记本--谁也想不到这个胸腹硕大的中年人、有著这么迅捷灵敏的动作--接著撕下写得密密麻麻的那一页、塞进旁边的碎纸机里。
嗡嗡嗡.
刷!
主管甩开收集盒的盖子、猛地扯起那团被割得细碎的纸条,端到井上真理惠面前:
“跟你说了几次?谈话不留书面材料。你的记忆力差到这种地步?要不要给你开个假条去检查一下有没有脑损伤啊?”
“对,对不起主管。”
井上真理惠接过纸条,放进嘴里——在几次咀嚼跟呛咳过后,她把整个湿漉稀烂的纸团、都咽进了肚子里。
主管摆了摆手,风轻云淡:
“行了,上下级之间不道歉。我知道你记性一般,只是想帮你记住这个疏漏。”
“还有--虽然我觉得你知道,但是我还是要强调一遍:这间办公室里的对话不能外传--別在吃年夜饭或者中秋的时候跟你姐夫套太多的近乎,记得吗?情报部的人跟我们不一样,他们那些狗崽子一个个都太麻烦了。”
井上真理惠用手掩住嘴,喉头总觉得有鱼刺似的卡塞。但她还是狠狠地上下点动头颅,头都要甩晕了。
主管把食指塞进鼻孔里狠命抠挠,然后若有所思地望著手指尖上那团黏滑的內容物:
“出发吧。喔!把部门里手头没活的外勤全叫过来,休假的也都喊回来:该做事了。在分析部和情报部开动之前,我需要先拿到一份目標的人格侧写、家庭背调、病情诊断还有罪行推测--”
他指著办公桌后的白板。那上边满是密密麻麻的字跡、照片、地图与文档记录;用图钉扎好。所有这些材料,都围绕著最中心的一位少年:
“哎,真有父母给小孩起兜兜这种名字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