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谷口方向,已然化作一片烈焰地狱!
不知何时,谷口那狭窄的通道处,如同地狱的红莲般熊熊燃烧起来!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那常年穿谷而过的凉风,此刻竟然化作了最致命的风龙,捲起滔天烈焰!
这股烈焰顺著狭窄的谷口,向著谷內倒灌而入!
火!
无边无际的火!
油松富含的油脂在高温下啪爆响,瞬间化作最猛烈的燃料,火舌贪婪地舔著一切,树木、帐篷、粮草、辐重—还有那些惊恐奔逃,互相践踏的人!
在短短一刻钟內,大半个白松谷,便已化作了人间炼狱,焚天煮海!
“火火”
黄仁呆若木鸡,脸色惨白如金纸,其余反王眼中的酒意也彻底嚇醒,每个人都是目瞪口呆的望著这一切。
“对了—.后山!”
突然,不只是谁喊了一声。
“快,从后山小道撤!”
这一刻,所有反王终於如梦初醒,纷纷带领自己的亲卫朝著后山的羊肠小道逃去!
恐慌如瘟疫般蔓延开来,原本就混乱不堪的联军彻底炸营,所有人都像没头的苍蝇,
哭豪著,推揉著,践踏著,疯狂涌向后山那条狭窄的羊肠小道!
可是,既然被称作羊肠小道,自然狭小无比,就算骑马也只容两骑並行,如今几千人顷刻涌入,立即就引来了拥堵。
只是瞬间,原本便狭窄不已的通道就被一眾反王的亲卫彻底堵死,而后方更是无尽土兵,这些士兵凭藉生存的本能,跟著眾多反王逃窜!
人挤人,人踩人,为了爭抢一线生机,昔日称兄道弟的反王毫不犹豫地向同伴挥起了屠刀,惨叫声,怒骂声,骨骼碎裂声——..声声入耳!
黄仁在数百名忠心亲卫的拼死护卫下,勉强杀开一条血路,浑身浴血,狼狐不堪地从那户山血海的羊肠小道另一端挤了出来。
然而到了此时,他身侧也只剩下稀稀拉拉的数十人,其余的亲卫也全数葬送在了谷中..—.
他回头望去,却见身后的白松谷已然完全被冲天烈焰所吞噬,那恐怖的景象如同烙铁般烫在他的视线中。
自己的数万大军,连同这批费无数心血的亲卫,以及那十几路反王,几乎全数葬送在了这白松谷內!
“为、为何会如此!”
黄仁痛心不已,犹自悔恨道,“难道真是天要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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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
噠噠噠噠—
急促而沉闷的马蹄声如同死亡的鼓点,由远及近,震动著脚下的大地!
只见上千名铁骑,如同暗夜中涌出的钢铁洪流,在一面猎猎作响的贾字帅旗引领下,
朝著这里飞速奔来!
“果然,这一切全在贾璋小儿的算计之中!”
到了这一刻,黄人竟迴光返照般清醒了过来,眼中浮现出清明之色,“引我至此,然后火烧连营,將整个山东联军尽数击溃,贾璋,你好狠!”
黄仁面色悽厉,就要迎上去拼命。
“主公快走!”
然而,身侧仅存的几十名亲兵立即拦住,这些亲卫抽出长刀,就衝著黑夜中袭来的铁骑衝去!
“你们—”
看著这一幕,黄仁面色似悲似喜,终究猛地一咬牙,就准备逃离此处。
“齐王殿下,你打算何处去?”
然而一声清亮的高喝,如同九霄惊雷,炸响在黄仁耳边!
黄仁瞳孔骤缩,亡魂皆冒,求生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拔出腰间的佩刀,想要做最后的抵抗。
然而,那刀锋刚刚举起一半。
噗l!
一道匹练般的寒光,带著刺骨的杀意,已如闪电般掠过他的颈项!
黄仁只觉得脖颈一凉,视线瞬间天旋地转。
他最后看到的,是那匹神骏马匹上一双冰冷漠然,如同俯视蚁般的眼眸。
贾璋·—·
无尽的悔恨和不甘,如潮水般淹没了他最后的意识。
“我.不.——.—”
砰!
黄仁那大好头颅,带著凝固的惊骇与悔恨,重重地砸落在土地上!
陈霄勒住战马,手中一柄军刀斜指大地,剑尖滴血。
他轻轻一挥手,停下了身后的纵队,包围住了谷口。
“我投降,我投降!”
那群亲兵还想要反抗,却被身后的一眾骑兵飞快斩杀,余下的连忙跪地请降。
“围住这里,任何从里面逃出之人全部缴械投降,如有不降,杀无赦!”
陈霄喝著命令道。
“喏!”
眾多骑兵顿时应允。
然而隨著眾人话语,天空突然雷鸣阵阵,隨即一捧带著淡淡红色的血雨开始倾盆而下。
大雨瓢泼,这股雨来得猝不及防,似乎毫无徵兆,然而只有陈霄才知道,这便是齐鲁大地在恭送自己的潜龙。
山东潜龙被自己所斩,就如同当年自己斩杀朱翊钧一样,天地同悲,就是如此了。
只不过和曾经不同的是,黄仁却是获罪於天,不得不死,因此只有血雨,却没有天遣。
见此,陈霄望了一眼那熊熊燃烧的烈焰山谷,又低头看了看脚下黄仁那死不目的头颅,眼中无悲无喜,唯有一抹帐然。
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山东这地竟是如此便攻了下来,倒真有几分天命的味道在里面。
不过半月,陈霄火烧连营,以两万大破十万的消息,顷刻间传遍五湖四海,震得整个神洲地动山摇!
至此,山东齐鲁之地再无反抗之力,隨著陈霄兵锋一至,纷纷请降,不过两月,陈霄便彻底平定了这山东省。
消息传递到紫禁城之时,满朝文武大惊失色,就连天下各处烽烟也急切的將目光转移向了这里。
毕竟,陈霄两省已下,距离紫禁城只剩不到六百里之遥,而天下各地群雄尚且在战乱中挣扎,就算进度最快的,也不过盘踞半省之地,根本无力干预。
若是等到陈霄彻底占据京城,那时便大势已成,陈霄或將成为天下间最强的一股爭龙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