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249.此消彼长
“水—.—.·水——
朦朧中，慕容桀只感觉自己在夜色下不断顛簸，全身虚弱无力，喉咙如同冒烟，充满了火辣辣的痛楚，忍不住就想要找水喝。
大约过了半会，终於有人急匆匆端著水走了过来，一点点倒在他的嘴唇上。
如同尝到甘霖，慕容桀如同饿死鬼投胎般，迅速將面前的水全部喝掉，这才慢慢恢復了神智。
等到他彻底回过神来时，却只看到天色微微发白，自己则坐在一辆转运物资的马车上，四周则是一群眼神空洞的士兵，共同在荒野中前行“大帅醒了.“
身侧，一名亲卫不由得露出喜色，立即朝著前方吼道，“大帅醒过来了！”
下一秒，所有人都满怀希冀的望了过来，更有陆乘风策马而来，在马车前停下。
因为一夜没睡，就算是风度翩翩，英姿讽爽的陆乘风，此时也是双眼红肿，蓬头垢面，满是憔悴之色。
“乘风——”
半响，慕容桀才回忆起自己为何会身在此处，他急忙拉住陆乘风，殷切道，“破天-破天他在何处？”
“主公，石將军已在昨夜战死了·
陆乘风微微低头，低沉道，“我询问了那些活下来的士卒，石將军是力竭而死，被贾璋小儿亲手取下了首级。”
“贾！璋！”
慕容桀闻言一愜，死死著拳头，可是还没等血气上涌，便又是头脑一昏，差点再次晕厥过去。
“主公莫怒，身体要紧！”
陆乘风连忙上前，轻轻扶住慕容桀。
“对了，本帅的城池呢？”
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慕容桀死死扯住陆乘风的衣袖，“我们退兵后难道不应该返回常州府城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属下的主意。”
陆乘风不由得苦笑，“我们带出三千兵马前去袭营，最后只回来了六百人，剩下的全都被杀散，於是属下擅自做主，带领城內留守的四千士兵放弃城池，如今我们正在返回苏州的路上———”
“你竟敢！？”
慕容桀张了张口，看著面色沉痛的陆乘风，眼中的杀意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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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下一秒，他却再次颓然放鬆下来。
因为他已然明百了陆乘风的用意。
城內原本有著七千守军，可这次夜袭之后却只剩下了四千，而对方却主力未损，若是不趁著对方刚刚经歷夜袭难以顾及自己，立即逃跑，那么之后再想跑就跑不掉了.
“请主公恕罪！
陆乘风立即跪倒在地，重重磕著头、
虽然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慕容桀，但擅自下达如此重要的命令，慕容桀就算杀他也是不冤。
“唉，罢了！”
慕容桀只感觉心灰意冷，他摆了摆手，让陆乘风起身，苦笑道，“破天战死，常州兵败—接下来我们该当如何，难不成就这样灰溜溜地逃回苏州？”
“主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陆乘风面面带鼓励之色，诚恳道，“虽然损失了一部分兵力，但我等在苏州的底蕴还在，只要能顺利回去，凭主公的龙虎之姿，定然可东山再起！而现在最可虑的，反而是那之前投靠我们的世家，见到我们沦落，恐怕会有著心思啊“
慕容桀闻言一惊。
自己之前刚刚屠了常州府城的豪门，与常州世家交恶，为了示好贾璋，说不得会设伏袭击自己，献上自己的首级！
这时，自己大军新败，只有几千人，士气低落，要是几家联手设伏，还真有些吃不住—
“可恶！”
慕容桀咬牙，从昨夜开始，他內心就大觉惶恐，似乎失去了什么重要之物，现在感觉更是明显，仔细想来，必然就是石破天这员猛將了。
他的魔下，並非没有猛將，可是其余之人就算再勇猛，却没有一人能达到石破天这种以一敌百的程度。
失去石破天，如同断掉一臂，令他痛得刻骨铭心。
“玉璣子呢，为何不来见我？”
突然，李如壁想到一人，连忙问道。
“报，玉璣子道长求见！”
立即，就有一名亲兵上前稟告著。
“才正想著，就来了，昨夜事泄，必定是此人的內应出现问题，我倒要看他有何话说？”
慕容桀冷声道，迅速恢復了曾经的杀伐果断，“传！”
不多时，玉璣子策马上前。
原本玉璣子虽然年过百旬，但精神奕奕，鹤髮童顏，仿佛只有五六十的模样，可是此时却脸色灰败，道袍也破损不堪，看起来竟然仿佛一夜间衰老了四五十岁，活像一名行將就木的老翁！
“慕容公子，贫道前来请罪！”
玉璣子见得慕容桀，立即一脸悲色，跪下请罪。
“仙长何罪之有？”
慕容桀眼中寒光一闪，冷冷问道。
“昨日贫道献策，却没成想信徒中有人走了情报，导致贾璋小儿提前有了准备，令夜袭功亏一簧—..”
玉璣子惨兮兮地说著。
其实唯有陈霄才知，此番功败垂成的原因並不在此，而是提前勘破了气数迷障，破解了这次夜袭。
但慕容桀这一方却並不知情，只以为是內应出现了问题，提前泄露了消息，因此才有一劫。
但这时，就算是冤枉，玉璣子也只能受著。
看著玉璣子这幅悽惨狼狐的模样，慕容桀终於清醒过来，知道自己迁怒他人了。
从自己起事以来，玉璣子可谓是鞍前马后，给自己带来巨大的助力，可谓忠心耿耿，绝不可能有通敌之嫌。
更何况此战新败，之后要想翻盘，还得靠玄妙观鼎力相助，现在若是杀了此人，却是平白少了一个巨大的助力.
想到此处，慕容桀脸色缓和不少，嘆息道，“此事怪不得仙长，不过事已至此，还请仙长先与我们暂时返回苏州吧，至於其他的，还得从长计议———“
“多谢慕容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