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桀一身丝绸常服,正悠然品著新贡的碧螺春,看到玉璣子到来,立即满脸微笑起身相迎,
给足了玉璣子礼遇。
之所以如此,便是他看中玄妙观在江南民间的掌控力,以及要钱出钱,要粮出粮,甚至连一部分民心都可收归己有的利益!
如此恐怖的信仰之力,自然令慕容桀生出猜忌之心,只不过此时自己羽翼未丰,还需要多多仰仗就是了。
“慕容公子!”
玉璣子面色凝重,他將李道人书写的密报呈上,意味深长道,“前几日,贫道的师弟再次前往江寧探查时局,这是他的密报,还请公子仔细研读。”
“哦,有关於那个贾家小儿的?”
慕容桀顿时一证,修长的手指翻开纸页,目光如流水般掠过一行行凌乱的文字。
衔玉而生、內帷廝混、性情骤改、掌控贾府、侵城夺权、偽造朱三太子圣旨、举旗江寧、伐山破庙立玄真司.
桩桩件件,触目惊心!
其中,更著重標註了林、薛、王、妙等女將的异常崛起与骇人实力,当看到女將掌军,內政皆赖女流时,慕容桀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讥笑。
“此子衔玉而生,倒是有几分气象。”
慕容桀冷笑道,同时將密报递给了一旁的陆乘风和石破天。
“,此等神鬼之言,简直是胡说八道!”
石破天笑一声,隨手甩给陆乘风,“密报上说此小儿衔玉而生,属下倒是不信,这个世上只听说过生男生女的,还真没听说过生石头的,莫非是当初难產,接生婆的首饰拉在里面了?”
这等粗鄙恶毒之言,自然令慕容桀狠狠瞪了石破天一眼,石破天挠了挠脑袋,傻笑几声不再言语。
此时,一旁的陆乘风也已看完,不由得露出凝重之色,“老石,你可曾读过《项羽本纪》?”
看到所有人都望了过来,陆乘风缓缓说道,“范增说项羽日:沛公居山东时,贪於財货,好美姬。今入关,財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此其志不在小。吾令人望其气,皆为龙虎,成五采,此天子气也,急击勿失。”
听到这里,所有人的神情顿时凝固了一瞬,就连玉璣子和慕容桀也是若有所思。
“此子就仿佛当年的汉高祖,从一名不学无术,內帷廝混的混世魔王,成长成如今的模样。”
陆乘风眼中有著慎重,他站起身,朝著慕容桀深深一揖,“主公,子不语乱力乱神,但玉璣子道长有此忧虑,必然表示贾璋此子有可虑之处,不可不防啊!”
玉璣子眼前一亮,不由得抚了抚长须,赞同道,“此子之气自然远不及汉高祖,但老道今日还是要学一学范增,求公子急击勿失!”
“这—”
慕容桀神情阴晴不定,“江南局势已然明朗,最终统合江南省的,必然在我与此子之间,只是如此迅速出兵,就怕蚌相爭,渔翁得利啊。”
“无妨!”
陆乘风解释道,“乍一看去,此子同时拥有猛虎爪牙、內宅管家,小道巫祝俱全矣,只可惜他唯独缺了一个人,因此此战我军必胜!”
“缺了一个人?”
玉璣子顿时一证,连忙问道,“缺谁?”
“自然是,缺一执棋落子,统筹全局的国手!”
陆乘风微微一笑,拿著羽扇微微扇著,同时看嚮慕容桀,“主公,沙场爭雄非匹夫之勇,王图霸业岂闺阁可谋?此子命门已然显露,必输无疑!”
“你的意思是,对方的几名女將,皆是將才,唯独缺一名帅才?”
慕容桀不由得眼前一亮。
“自然!”
陆乘风走到大堂中央的江南舆图前,手中羽扇点在代表常州府的位置,“下一步,主公必得常州府,此府北接长江,南邻太湖,西扼江寧门户,东控苏松財赋之地!贾璋小儿其势虽凶,却根基未固,爪牙虽利,首脑犹缺!”
他手中的羽扇在常州府上重重一叩,“我等应先控常州,隨即攻入江寧诛灭此疗,自此主公便可一统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