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236.守城战

在陈霄彻底整合一府之后，清廷平叛的大军也已集结，顺著运河而下。

虽然是冬季，但南方天气温暖，也无河水结冰，不过一月左右，大军便已抵达了江南地界。

首当其衝的，自然便是扬州，

漂冬的寒风掠过江寧府城高耸的垛口，捲起残雪，打在守城士卒冻得通红的脸上，带著刺骨的冷意。

然而，比这寒风更冷的，是人心深处瀰漫的肃杀与沉重。

府衙大堂內，炭盆烧得啪作响，却驱不散那几乎凝成实质的压抑，奏摺如雪片般堆在陈霄案头，每一封都带著不祥的印记，

“扬州府破了。”

王熙凤低声说著，她將最新一封急报递给陈霄，“白莲教张天师战死，魔下数万流民一触即溃，其余几支汉人队伍望风而逃朝廷的平叛大军，根本没在扬州耽搁脚步。”

陈霄面无表情地展开，指尖冰凉。

他早已透过观气之眼，看到那如同黑潮般汹涌压来的庞大兵气，十万平叛大军携雷霆之势，顺著运河一路南下，摧枯拉朽。

这速度，快得令人心惊。

“接下来，平叛的兵锋直指镇江，常州，还有我们江寧。”

林黛玉一身轻甲，背负著那对令人望而生畏的乌金锤，声音清冷如冰，眉宇间却燃著跃跃欲试的战意。

她头顶三星齐耀的杀破狼命格，感应到大战將临，正发出无声的咆哮。

薛宝釵则立於陈霄身侧，“这绝非巧合。清军主力直扑三府，摆明了是有人不愿我们坐大，要借朝廷这把刀，先斩断我们的势头。”

陈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印证了心中的猜测，“好一个借刀杀人，玄妙观果然有些手段，连清廷的平叛路线都能左右几分，这是要把我们顶在最前面，替他们挡下这第二波兵锋。”

他猛地起身，玄色袍袖无风自动，“既然如此，我们只有竖壁清野了！传令其余七县，所有存粮、军械、民壮，在一月內迁入府城，城外十里所有桥樑、水井，能毁则毁！一粒米、一口水，都不留给韃子！”

命令如疾风般传遍江寧府辖境，接下来的日子，整个江寧府如同一个巨大的蚁巢，疯狂地运转起来。

粮车，日夜不息地將四野的存粮运入高墙深垒的府城，民夫在士兵的监督下，含著泪推倒祖屋，填平水井，烧毁来不及收割的秸秆，通往府城的各条道路上，挤满了扶老携幼、面有菜色的百姓。

天地间一片肃杀，空气中瀰漫著焦糊和绝望的气息。

府城之內，气氛更是凝重如铅，陈霄亲自坐镇城防，王熙凤调动一切资源，確保粮秣军械供应无虞，林黛玉与薛宝釵则日夜操练著那七千经歷了血火淬链的精兵，以及新降的三千降兵。

一月后。

呜一—呜——呜——

苍凉沉重的號角声从遥远的地平线滚滚而来，黑压压的潮水，漫过被刻意破坏得一片狼藉的原野，出现在江寧府城守军的视野中。

旌旗如林，遮天蔽日，刀枪的寒光连成一片冰冷的海洋。

沉重的马蹄踏在冻土上，三万清军，列著森严的阵势兵临城下，那凝聚的军气冲天而起，化作一片厚重如铅的乌云，沉沉地压在江寧城上空。

此时此刻，连陈霄头顶那红金交织，盘旋欲扑的赤蛇气运都显得有些黯淡，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束缚。

中军之下，一员身材魁梧如铁塔的清军大將勒马而立，他身著鍠亮的明光鎧，头戴红缨尖盔，

面如锅底，虱髯戟张，正是此次进剿江寧的主帅巴图鲁·阿喇布坦。

他的自光扫过江寧城头，看到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守军和森严的防御工事，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城上逆贼听著！”

一员嗓门洪亮的清军驍骑校拍马出阵，直抵护城河边，声嘶力竭地吼道，“我大清天兵已至，

尔等螳臂当车，速速开城投降，或可免去满门抄斩之祸，若执迷不悟，待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呵。”

陈霄站在城楼上，冷笑一声，隨即喝道，“弓来！”

身旁亲卫取出一张反曲弓递给陈霄。

陈霄弯弓搭箭，眯起双眼，瞄准那名驍骑校，同时运用內息，瞄准对方。

嗖！

下一秒，一道气浪猛然刺破空气，带著尖锐的啸声和气浪，狠狠朝著对方射来！

“不好！”

这名驍骑校瞳孔一缩，下意识举起长刀挡在面门前，可只听一阵清脆的碎裂声，隨即他两眼一黑，整个人顿时陷入永恆的黑暗当中。

而从城墙上看去，就见到陈霄这一箭径直射碎了对方的精钢长刀，而弓箭去势不减，又瞬间穿透了对方的额头，没入脑中！

下一秒，这名驍骑校整个人全身一软，从马上栽倒在地！

“万胜！”

“万胜！”

“万胜！！！”

城墙上顿时传来一阵欢呼。

不远处，阿喇布坦见状脸上横肉一抖，眼中凶光毕露，猛地抽出腰间镶金嵌玉的弯刀，向前一指，“放肆！敢杀我们的先锋？谁愿出阵，替本帅斩了这些南蛮子的威风，挫其锐气？！”

“末將愿往！”

一声炸雷般的咆哮传来，只见清军阵中衝出一员猛將，身高九尺，膀大腰圆，面如蓝靛，手持一柄碗口粗的狼牙巨棒，正是阿喇布坦魔下头號先锋，以力大无穷、性情凶暴闻名的疯虎鄂伦泰。

鄂伦泰拍马衝到城下，狼牙棒直指城楼，声震四野，“城上的缩头乌龟，可敢下来尝尝你家鄂伦泰爷爷的棒子？！”

“让我去！”

林黛玉柳眉倒竖，凤目含煞，她头顶的杀破狼三星骤然光芒大盛，凶戾之气几乎要破体而出。

陈霄看著林黛玉眼中燃烧的战火，又警了一眼城下囂张不可一世的鄂伦泰，缓缓点头：“小心在陈霄眼中，这个鄂伦泰乃是二阶巔峰，接近三阶的军中高手，气运几乎纯化为红色，只有丝丝白气还瀰漫在底部，再加上此人接近六尺的身高，可谓是百人敌的猛將。

只不过对方要面对的，却是林黛玉，在没有修炼时就足以倒拔垂杨柳的狠角色，如今更是晋升三阶先天。

虽然此世界因规则压制，三阶和二阶巔峰其实並没有很大差別，但对付此人依然绰绰有余。

“得令！”

此时，林黛玉接到命令，令守城士兵放下吊桥，率领破阵营一涌而出，她反手取下背后双锤，

倒提在手，大步流星，迎著鄂伦泰那狞的面孔和沉重的战马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