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已经彻底吞下了属於红月三分之一的力量,这代表著红月已经顺利的被墨白咔的一下分出两半。
一半是顾染,一半是墨白。
同为红月,顾染无论逃至何处,作为红月另一半的墨白都可以感知到,就像理所当然知道自己的右手在什么位置一样,理所当然的同行至顾染的身边。
但同时,墨白也知道了顾染一直背负著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无穷无尽的憎恨与绝望,无法停下的哀哭和怒吼,像风暴,像熔岩,像雷霆,像绞肉机,一遍又一遍的搅著墨白的灵魂,撕扯著墨白的存在。
以凡人的身躯承载上主之大权,还是太勉强了,这甚至不是刑罚或者疾病,而是与生俱来的重压,因此,没有任何迴避和解决的办法。
更恐怖的是,这甚至仅仅是完整红月的三分之一,最为边缘,最不重要的三分之一。
手握核心的顾染,现在所面对的东西,又是怎样的绝望呢?
墨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能保持清醒,或许是他那销掉的大號开始发力了,或许是叶希在暗中助他,无论如何,现在正是结束这一切的大好时机。
“呼...”
墨白深呼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他笑著看向比自己矮了半个身体的顾染:“果然,比起粉头髮的你,还是这个模样的你更好看。”
“小小一只可爱捏。”
“当然,我不是萝莉控。
墨白做出多余的解释后,踏步前进:
“结束这场闹剧吧,顾染,你应该知道,你再也无法避开我了。”
“除非名为墨白的人彻底死亡。”
说到这里,墨白猛然敲击著自己早已停止工作的心臟:“如果你想杀我,那就儘管来试试吧。”
“倘若你能做得到的话。”
自墨白炽热如同岩浆的体內,瞬间绽放出各色的光彩,
金黄的,深紫的,橙红的,蔚蓝的——这是墨白所得到的,来源於上主们的各色力量。
昔日,墨白弱小的身躯无法满足们,但是现在,红月的力量已经將墨白狠狼的灌满,他急需一个发泄的口子。
以红月之欲,驱使黄金之律,死夜之理,灾之炎,蔚蓝之寂!
这就是现在的墨白所能抵达的最强姿態,亦是他如今站在顾染面前的底气。
现在,该了结一切了!
墨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而顾染只是默默的抬头,安静的注视著被五色特效缠绕的墨白,露出失望的表情。
“还不够。”
他说:“远远不够。”
墨白:“!”
下一秒,在无数个无法阻止的瞬间,墨白被猩红的巨手狠狠的从上空垂落至最底。
在短短的一瞬之间,就被击飞出一个世界的距离。
甚至,没有反抗的余地。
黄金之律破碎,死夜之理褪色,灾之炎熄灭,蔚蓝之寂·—这个倒是没啥事。
墨白本人更是感觉自己的十二指肠都要被打出来了。
不是姐们?!
差距这么大的吗?
他好歹努力吞了三分之一,全部咽下去了啊,而且现在还在继续吞。
难不成还得让他抱著顾染舔吗?
“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吶,墨白,回答我啊。”
顾染緋红的髮丝狂舞著,像无数蠕动的触手,赤足踩在堆积的户骸上,留下癲狂的痕跡。
“无论你在我的体內吞吃,掠夺了多少力量,都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红月的本体,是我。”
顾染垂下眼眸,安静的在挣扎起身的墨白身边蹲下,然后抬手,一拳打爆了墨白的脑袋。
是真的字面意思的打爆了。
“假设我现在的体量是100,而你吞下了40,那么,你就理所当然的认为战况是60vs40吗?”
“倘若真是那样,集合了眾多上主力量的你,確实有可能战胜我。
墨白的脑袋復原,他刚抬起蓝月之刃准备劈砍,却被顾染亲密的抱住,无数的猩红之手按住了他的四肢,无法动弹。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著顾染蜷缩在自己怀里,张开樱桃小嘴,朝著他的脖颈用力啃咬。
血液飞溅,染红了顾染半张绝望的脸庞。
“但是,怎么可能会有那么简单。”
顾染悲哀的说著,他爆发出远比墨白之前所感受到的更为恐怖的力量:“你所掠夺的那个100,只不过是我的呼吸罢了。”
“就算被抢走了40,我隨时可以再用出100的力量,甚至不止如此,200,300,500,
1000你所看到的100,不过是海啸前的风平浪静。”
“你確实可以从我的身上抢走权柄,但是,一台抽水泵何时才能抽乾整片海洋呢?”
“毫无意义。”
顾染伸出舌头,一遍一遍舔著自己手上所沾染的,属於墨白的鲜血:“啊,啊—
这就是墨白的味道吗?”
“如此炽热,如此醇厚,如此甘美。”
“所以,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面前,这样的话——”
顾染用手覆盖自己的脸庞,留下血泪。
“我根本控制不住我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