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衝突,无需动手,青鳶也就没再管此事了。
她不善言辞,安慰人的事只能交给清秋和雪燕。
再后来,阿粟不知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要隨那些胡人回襄国,去见他的父亲。
青鳶说著说著,忽然止声,警惕侧头看向门外。
她听了靠近的脚步声。
是晴嬤嬤是折返了。
晴嬤嬤端著放著汤水与糕点的托盘迴来了。
刚迈进屋內,便见屋內三人都抬眸,沉默地看著她。
气氛有些凝重。
她紧张地询问:“发生什么事了,公主殿下?”
江元音摇摇头,看著青鳶赶路而疲乏的脸,温声道:“你先回屋洗个热水澡,休息一番。”
青鳶頷首:“是,夫人。”
来了个晴嬤嬤,自不能再討论什么“胡人”的问题。
青鳶应声退下。
晴嬤嬤迎上去,一边將托盘中汤水、点心一一放到江元音面前的桌子上,一边关切地询问:“她打何处来?同公主殿下说什么了?公主殿下怎的这副神色?”
江元音再次摇头。
“公主殿下可是……”晴嬤嬤话说了一半,还是停了下来。
她眸光闪烁,眼里有失落和伤心。
然而江元音陷入自己的思绪里,对晴嬤嬤的神色並无所察。
她逐渐从阿粟去襄国见自己的生父的惊讶中,发现了更重要的点。
阿粟的生父不仅没有死,还能在这样的时局下,派人来大昭境內寻找阿粟,其身份必定不一般。
思及此,她越发的忧心忡忡,只盼著齐司延能早些归来,告知他此事。
江元音握著汤勺,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著汤水。
因为在全神贯注地思考,一口没往嘴里送。
晴嬤嬤在一旁看了许久,越发的失落伤心。
傍晚,齐司延一回来,江元音立即去同他说了此事。
江元音道明心中忧虑:“侯爷,阿粟生父的身份应当不一般,或许在襄国是有权有势之人,他若是病危,襄国会否出现什么变故,边境……是否会有动盪?”
十多年前,齐腾夫妇迎战胡人,一战打了近两年,终於將胡人驱逐出中原,护住了边疆安寧。
当时和襄国签订了休战协议,这才稳住了边境的和平。
若阿粟生父当真是襄国举足轻重之人,其一死,保不定会引起襄国的政局变动,而齐腾夫妇去世多年,那休战协议是否还有效?
边关,会不会再受侵扰?
齐司延明白她在忧心什么,也没有瞒著,直言道:“因为前两月抓到的细作,这两月我一直在留心边境的情况。”
他眸色晦暗:“边境……却有骚动。”
此话一出,两人都有些沉默。
现在大昭境內在忙著內斗,李彦成一门心思都在如何將世家权贵连根拔起,稳住他的皇权。
世家贵族也无人在意边境情况,一心一意斗君王,想要爭取最大的权益。
泉郡有李承燁虎视眈眈,安允怀以泉郡为据点,將兵马全养在江南各地的土匪寨子里。
那些土匪实际上全是他们的兵马,以此来掩人耳目。
且从云鹤观其实是细作的情报局,而元奚真人疑似燕国人后,情势更加混乱。
安允怀或已跟燕国达成共识,要借燕国之力,助李承燁復仇夺位。
眼下当真是乱成了一锅粥,如若此时,襄国再起兵攻入大昭,大昭便是死局。
齐司延开口道:“我会派人去探襄国境內是何情况。”
他缓声安抚道:“若襄国境內真是政局动盪,亦不失为一个突破口。”
江元音见他神色泰然,心里安定了几分,问道:“侯爷的意思是?”
齐司延回道:“看似危机,利用好了,便是机遇。”
“阿音,这正是推波助澜的好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