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昀璟被禁足东宫,皇上李彦成在一个月后要另立储君。
这不仅使得朝堂上火药味十足,各位重臣吵得火热,后宫中更是人心惶惶。
李彦成日日召齐司延议事,恨不能昭告天下,他有多信任、重视这位駙马,以他的名义,对世家权贵宣战。
朝中人人自危。
江元音每日能见著齐司延的时间越来越短,但也足够二人交换这宫內、宫外的信息。
齐司延对世家权贵的动態了如指掌。
在世家权贵眼里,他已然是取代了珩王李霽,成为了李彦成的“走狗”,是以他们试图拉拢被幽禁在王府的李霽。
李霽最是搅浑水的一把好手,跟听不懂人话似的,好似应了,又好似没应。
他名正言顺地將这些消息告诉如今李彦成的心腹齐司延,至於齐司延怎么转述给李彦成,那他就不管了。
这段时间,他要做的是养精蓄锐,外边怎么吵都跟他没关係。
他乐得看戏。
世家权贵们当然有对李澜出手,在这后宫之中,江元音很“偶然”地替李澜化解了几次危机。
加上瑜贵妃本就是个聪明人,將李澜护得很好。
世家们数次失手,气压越来越低的反而是李彦成。
这日,交流完宫中內外情况,江元音对齐司延道:“侯爷明日不必来凤仪宫寻我。”
“嗯?”
“今日晚膳时分,我便去请旨离宫,明日待侯爷下了早朝,和侯爷一起回侯府。”
齐司延捕捉到了“晚膳时分”这个关键字眼。
近来为了展示对李澜的看重,李彦成几乎日日都在瑜贵妃宫中,和母子俩一起用晚膳。
他甚是了解她,饶有兴致地问:“阿音有何打算?”
江元音扬唇,“当然是与侯爷一起,帮忙推波助澜。”
她不卖关子,道出自己的谋划:“瑜贵妃是个聪明人,比起后宫爭宠,她更想把六皇子捧上高位,她现在如此配合皇上,设计太子,不过是以为太子被废,六皇子便是新的储君。”
“她以为自己和皇上在一条船上,当然愿意为其划桨,一起面对的风浪,可如果她知晓,皇上要將她们母子扔下船,她一定会另寻出路。”
江元音认为,这几日在后宫遇到的各种“意外”,足以让瑜贵妃明白,她和李澜,也不过是李彦成眼里的“”。
面对这后宫中其他娇艷的“”,她能以“养人”的心態对之,养人不喜,她便帮他换掉。
可如果现在这朵,是她的儿子李澜呢?
她不信瑜贵妃还能无动於衷。
且先不论母子感情深厚与否,就论她膝下除了六皇子再无其他皇子,六皇子就是她必须护住的筹码。
江元音说道:“瑜贵妃是后宫之首,世家在后宫能得手的可能性不大,但若是出了宫,那便是两级反转了。”
齐司延明白她的用意,却没有立即认可赞同。
他静默看她,有些欲言又止。
“我可是有甚考虑不周之处?”江元音猜测分析道:“侯爷放心,我不会向瑜贵妃透露任何,更不会贸然跟她提什么合作。”
“在『恶果』呈现在眼前之前,说服力微乎其微,也难以看出一个人的真实想法。”
“就算要与瑜贵妃合作,我也会等『恶果』发生后,让她主动提出合作,以免被她反咬一口。”
末了,她重声表態道:“侯爷放心,我做任何决定行动前,一定会提前跟侯爷商议清楚,绝不会贸然行动,影响大局。”
齐司延肯定道:“我知阿音不是衝动行事之人,只是……”
江元音认真看他,无声询问。
齐司延不忍泼她冷水,也不想她日后伤心,稍作纠结后还是开了口:“换做你坠湖前,你这般计划,我亦觉得是个好法子,可是阿音,你刚与太子冰释前嫌,这般『帮』六皇子,怕是要与太子再生嫌隙。”
“若是换来姐弟离心,我怕你要难过。”
江元音显然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半点不慌乱心伤,而是镇定回道:“侯爷放心,我早想好了,待今日请旨离宫后,我会去一趟东宫,与太子议事。”
齐司延眉目中仍有担忧,婉转提醒道:“阿音別忘了,世家权贵拥护的便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