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日勒的软脚羊,你他妈骂谁呢?!”
城墙上,一个蛮兵兵猛地探出半个身子,指著下方大骂。
“就你们那熊样,拆个房子都磨磨蹭蹭!让你们守夜是抬举你们!怎么?不服气?有本事找巴图什大人说去啊?看大人不抽死你们!”
“找巴图什?老子找的是你们这群狐假虎威的狗东西!”
下方的小队长毫不示弱,声音更大,引得他身后的士兵也纷纷鼓譟起来,“你们除了仗著主子耀武扬威,自己有个屁的本事?有能耐下来跟老子练练?看谁才是软脚羊!”
“真当老子怕你们不成?!”城墙上的蛮兵嚷嚷著,一副准备下去干架的模样。
但双方都在值守当中,不至於互骂几句就完全失去理智。
“吵什么吵,把大人们吵醒了,谁都没好果子吃!”
城墙上固定哨点值守的蛮兵像是被这阵莫名的喧闹打搅了清净,他不满地抱怨了一声。
之前吵架的那两拨蛮兵互相之间有所顾忌,双方又互相甩了一波白眼,然后一队在上方气哼哼往东走,一队在下面骂骂咧咧地向西走……
很快,这一处城墙再次恢復了夜晚正常的寂静。
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刚刚互喷不远处城墙的外壁上,悬掛著六个“不速之客”。
確认巡逻队彻底离开这段城墙范围后,阮虞紧绷的神经才稍稍鬆弛。
她心念微动,缠绕在眾人身上的藤蔓骤然发力……
藤蔓不再是仅仅支撑,而是如同灵巧的触手,轻柔却坚定地將他们向下“递送”。
霍渊等人只觉得脚下一轻,身体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著,沿著垂直的墙面向下滑去,速度不快,却异常平稳,仿佛踩在无形的阶梯之上。
仅仅几个呼吸,六人便悄无声息地落在城墙根下堆积的碎石瓦砾上,连最轻微的声响都未发出。
“呼……”丁显落地后忍不住极低地吐出一口浊气,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夜鹰和地鼠迅速伏低身体,警惕地扫视四周黑暗。
渊影落地后一个踉蹌,被霍渊稳稳扶住。
眾人都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刚才那一瞬间的上下夹击,若非阮虞反应神速,后果不堪设想。
“快些离开!”霍渊压著嗓子,目光看向阮虞,充满了感激与惊嘆。
阮虞只是微微点头,示意眾人噤声,现在还不是放鬆的时候。
一行人接著夜色的掩护,迅速向远离建州城的方向潜行。
与此同时,城墙下方那支向西巡逻的小队,一行人正沿著城墙根例行公事地走著。
走在前方的小队长名叫阿木尔,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边走,一边还忍不住回头。
“头儿,那群人贯会刷威风,你別生气了!”
一名手下见小队长情绪不是很好的样子,忍不住劝道。
“不是这事!”阿木尔摆了摆手,“我是想到刚才……刚才吵架的时候,城墙上好像掛了个东西?”
黑暗模糊了细节,但刚才匆匆一瞥的印象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