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营里私下都在传,是那些死在蝗虫口下、死在屠刀下的冤魂,回来索命了!下一个……不知道轮到谁……”
……
恐惧如同无形的瘟疫,隨著夜风,迅速渗透进建州城的每一个角落。
建州城的百姓恐惧也达到了顶点。
蛮兵自身难保的恐慌,让他们对汉民的压迫变本加厉,稍有反抗或仅仅是看不顺眼,就可能引来杀身之祸,这更印证了“天罚”之后必有“人祸”的传言。
整座城池笼罩在死亡和绝望的阴影下,如同人间炼狱。
密室內的空气带著泥土和陈腐的气息,却瀰漫著一种劫后余生的鬆弛感。
连续数日高度紧绷的神经,在確认萨都彻底死亡后,终於得以喘息。
阮虞背靠著冰冷的土壁,闭目调息。
霍渊坐在渊影身旁。
渊影的脸色依旧苍白,由於休养的条件有限,加上一直待在密室之中,他的伤恢復得十分缓慢,甚至隱隱有著恶化的趋势。
他靠著墙,呼吸有些微弱,胸口的箭伤以及体內积累的暗伤,使得他每次呼吸都在隱隱作痛。
霍渊检查了一下渊影的伤口,贴身衣袋里取出一个密封的小瓶,瓶中橙红色的液体在昏暗的油灯下闪烁著微光。
这正是阮虞之前交给他的能量剂。
霍渊將能量剂混入了水囊之中,他只谨慎地倒出了大约三分之一的量,让能量剂充分地混入了水中。
“渊影,喝光它。”霍渊將水囊交到了渊影的手中。
渊影没有任何犹豫,仰头將水囊里的水一饮而尽。
水囊中的水带著一股奇异的温热感,瞬间顺著喉咙流下,仿佛一股暖流注入冰河。
“呃……”渊影闷哼一声,身体瞬间绷紧。
一股温和而浩瀚的力量在他枯竭的经脉中奔涌。
那股力量的所过之处,因重伤和疲惫带来的滯涩感被强行冲开,仿佛乾涸的河床重新注入了活水。
他那因失血过多而冰凉的身体,也迅速回暖。
整个过程並不漫长,大约半盏茶的功夫,渊影绷紧的身体渐渐放鬆下来。
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原本灰败的脸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復了血色,呼吸也变得深长有力。
他尝试著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臂和上身,虽然伤口处仍有不適,但那种深入骨髓的虚弱和剧痛已经消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力量感和舒畅。
“多谢主子!”渊影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感激,挣扎著想要起身行礼,被霍渊一把按住。
“这是阮城主给的神药。”霍渊不愿领功。
將能量剂混入水中的方法,还是之前贾大给他的灵感。
他很庆幸这次外出他带上了能量剂,这也省得阮虞再耗费心力来救治他的手下。
这次合作刺杀萨都的任务,全程都是阮虞劳心又劳力,让霍渊有一种想帮忙又使不上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