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我还是我，外海始定

李二牛一家和胡掌厨的动静自然瞒不过李无寿。

李无寿望著虎子手中抱著的衣服以及胡掌厨车中熟悉的三份餐食，心中也不由得的升起一股暖意。

看著几人脸上的笑意，李无寿心中的悵然散尽。

仙凡之別，確实是他与眾人之间难以抹去的鸿沟。

这是修为之別，这是地位之別，也是生命层次之別。

但唯独不是人心之別！

再面对自己，他们或许还会忐忑，还会不安，还会感知到压力。

但內心之中，情感却未变。

虎子手中的衣服，尺寸正是他从五方城离去时的大小，厚厚的一摞，恐怕从他离开五方城时，虎子娘就没停过。

胡掌厨的一餐饭，份量没有变多。

但其中的菜样，却早已调整成他和老乞丐，陈狗儿，时常夸讚的那些。

这些可不是自己执掌一域，乃至闻名伏波域后，才琢磨准备的。

而是从自己离开五方城时，就已经开始了！

甚至池修，肖盼山，同样如此。

按照池修的心性，执掌外海十一洲香火，必然想著重返原有的境界，但他却时刻关注著十一洲的稳定，连破境都数次延后。

还有这“大神官庙”，以及李二牛一家，牛蛋等矮山邻居的安置，肖盼山估计也费了不少的心思。

自己因为眾人本能的敬畏，反倒忽略了这种真情实感，还自以为和眾人的关係变的疏远，当真有些矫情！

仙凡之別是事实。

人心无別同样是事实！

既然他们都未变，那么重要的就是捫心自问，我是否还是我？

吴清荷离去时，曾或警告，或期许的说著：

“再见之时，希望你我都还是彼此。”

所以对於五方，对於这些老朋友，乃至对於自己的本心，我变了吗？

李无寿叩问心扉，本我灵牌震颤不休。

直至半晌之后，虎子敲响了茅屋的院门，有些激动的问道：

“无寿叔父，您在家吗？”

李无寿盘坐在屋內，会心一笑。

血肉蠕动，变高的身躯缓缓收敛成贴合衣物的尺寸，这才开口回道：

“在！”

眉心金光闪过，神窍世界道韵灵身一震，身后长出的诸多道脉，驀地更加活跃了几分，带著几分盎然，彼此交融演变起来。

连带著本我灵牌上的铭文，也越加繁杂。

但彼此间的联繫却又更加圆融，如一。

再望向本我灵牌时，上次蜕变所带来的诸多变化，已经与灵牌浑然一体，仿佛灵牌天生就是如此一般。

李无寿依然坐在茅屋，只是这一次整个人气质再变。

原本因肉身，元神，道法突破带来的无形威压，尽皆收敛。

整个人多了一股返璞归真的味道。

看著迈入院內的李二牛一家和胡掌厨，李无寿收敛心神，呢喃道：

“我还是我！”

至此，心尘尽去。

一个时辰后，胡掌厨一脸笑意的下了矮山，原本琳琅满目的餐车空空如也。

又一个时辰，虎子依依不捨的回望矮山，却被严肃的李二牛，拎著耳朵，拽回了家。

他向来如此，先前寧愿自己受些苦楚，也不愿虎子麻烦李无寿，因为他知道李无寿最怕麻烦。

虎子娘则抱著几件破衣服，默默的对著矮山福了一礼。

自己一家受李无寿恩德太盛，实在难以回报。

她不知道什么是三仙山的二老爷，也不知道一域之地有多大。

但她知道自己缝製的衣物，对方早已用不到，可是她只能如此表达心中的感激。

本以为对方能收下衣物，就足够惊喜了，却不想这位如今非同一般的李二叔，竟然又取出了几件破衣物。

先是歉意的解释道，这些衣物与人交战时损毁了。

而后又问她能否重新修復一番。

定睛一看，她这才发觉，这些衣物，正是上次她赶製的衣袍，心中顿感惊喜。

她没想到，时至今日，这位竟然还在意这些！

这让她感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