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莱茵河畔的加冕礼

更衣室的门被狠狠摔上，发出一声闷响。

穆里尼奥站在战术板前，双手叉腰，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每一个球员。

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下，但他的声音却像钢铁般冷硬。

“抬起头来！”

他突然喝道，声音在更衣室里炸开。

几个低着头的球员猛地一震，下意识挺直了腰板。

“1-0，就他妈的一个球！”

他竖起一根手指，“你们在怕什么？怕那个19岁的小鬼？怕摩纳哥？还是怕输？”

更衣室里一片死寂，只有急促的呼吸声。

穆里尼奥猛地拍向战术板，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听着，他们只有一个罗伊，而我们——”

他猛地指向德科，“有欧洲最好的中场！”

德科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发抖的双手。

这不像他，从来不是。

那个19岁的摩纳哥小子像噩梦一样缠着他，每次触球都像在嘲笑他的年纪。

“再来，”他咬着牙对自己说，“再来四十五分钟。”

“我们有——”

他指向卡瓦略和科斯塔，“欧洲最硬的防线！”

两名中卫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

“我们有——”

他指向拜亚，“欧洲最他妈冷静的门将！”

拜亚的嘴角绷紧，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而现在，你们告诉我——”

穆里尼奥的声音突然压低，“你们要因为一个进球就认输？”

“不！！！”

更衣室里爆发出一阵怒吼。

穆里尼奥冷笑一声，转身在战术板上重重画下几道红线。

“战术调整！”

他的声音恢复冷静，但每个字都像子弹般精准。

“第一，费雷拉——”

他盯着右后卫，“别再被罗伊牵着鼻子走！他内切，你就放他内切，但绝不允许他下底！逼他去中路，那里有卡瓦略和科斯蒂尼亚等着他！”

费雷拉狠狠点头。

“第二，德科——”

他转向中场核心，“别再和佩德雷蒂纠缠，直接找阿尔布和德雷！摩纳哥的两个边后卫压得太靠上，他们的身后全是空当！”

德科眯起眼睛，迅速领会。

“第三，马尼切——”

他盯着后腰，“我要你像疯狗一样咬住罗伊！他回撤，你就跟上去！哪怕犯规，也别让他转身！”

马尼切狞笑一声：“放心，教练，我会让他记住我的。”

穆里尼奥满意地点头，最后环视全队。

“记住，他们只是领先，不是赢了！”

他的声音再次拔高，“下半场前15分钟，我要你们像野兽一样撕咬他们！让他们喘不过气！让他们犯错！”

他猛地攥拳，砸在掌心。

“然后——”

他的眼神如刀，“一击毙命！”

更衣室里的气氛瞬间被点燃，球员们的眼神里燃起战意。

“十五分钟之后——”

穆里尼奥指向门口，“出去，让他们看看，什么叫波尔图！”

“吼——！！！”

球员们齐声怒吼，像一群被激怒的狼。

穆里尼奥站在原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罗伊？天才？”

他低声自语，“天才，也会被疯狂的逼抢淹没。你们要像狼群一样撕咬他，每一次触球，每一次转身，都要让他感受到你们的呼吸。”

中场休息时间将要结束时。

穆里尼奥缓缓抬起手，示意球员们安静下来。

更衣室里瞬间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他走到人群中央，球员们不自觉地围拢过来，肩膀挨着肩膀，汗水混着汗水。

“把手搭上来。”

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滚动的闷雷。

一双双布满青筋的手掌层层迭在一起。

穆里尼奥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还记得塞维利亚那个夜晚吗？”

“凯尔特人，3-2，德雷在加时赛的进球”

他的眼睛扫过每一张汗湿的脸，“我们身体重的像是灌了铅，奖杯重得差点没举起来，那是波尔图历史上第一座联盟杯！”

“记得里亚索球场的哨声吗？”

“当整个西班牙都在嘲笑我们的时候，是你们用脚把他们的牙踢进了喉咙！”

“现在外面那个摩纳哥小子，他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

他猛地扯开领带，“但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天选之子吗？”

“是饿着肚子在码头搬货的科斯蒂尼亚！是被本菲卡青训营扫地出门的卡瓦略！是在巴西贫民窟踢碎酒瓶当足球的德科！”

穆里尼奥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而今天，有个被皇马抛弃的孩子，正在替摩纳哥人卖命。”

“四十五分钟后，我要看到那个法国天才跪在草皮上呕吐。”

他转身拉开更衣室大门，走廊的灯光像审判日的圣光倾泻而入。

“去吧，”他的声音突然轻得像叹息，“去告诉全世界，什么叫巨龙的力量。”

球员们沉默地鱼贯而出，脚步沉重得像奔赴战场的重骑兵。

更衣室里闹哄哄的，罗伊突然拍了拍手：“嘿，兄弟们。都安静一下。”

他举起手腕，装模作样地看了看：“你们知道吗”

久利立刻接话：“知道了知道了，到点了是吧？兄弟们，该上场去干翻葡萄牙人了！”

罗伊却摇摇头：“不是，我是想说”

他咧嘴一笑，“我刚换了手表赞助商。”

队友们都愣住了，更衣室一下子安静下来。

“听着，如果我们今天赢了，如果我们真的拿下2003-2004赛季欧冠冠军我给你们每个人人定制了一块冠军纪念款的迪通拿。”

埃弗拉第一个反应过来：“真的假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帕特里斯。”

罗伊耸耸肩，“表盘上会刻夺冠日期，背面刻每个人的名字。”

莫伦特斯吹了声口哨：“罗伊，你总是这么慷慨。”

“所以啊，为了这块表咱们是不是该去把比赛赢下来？”

“喂，伙计们，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

更衣室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这个19岁的混小子。

罗伊用食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我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喊.”

他突然模仿起解说员的腔调，“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收看罗伊和他的快乐伙伴们的进球表演！”

埃弗拉噗嗤笑出声，莫伦特斯无奈地摇头。

罗伊突然跳上长凳，居高临下地俯视众人：“现在，谁要跟我出去踢场快乐的足球？进三个？四个？还是.”

他眨眨眼，“干脆把他们的球网踢破算了？”

罗伊大笑着跳下来，推开更衣室大门。

更衣室里爆发出一阵吼声：“为了迪通拿！”

“干死他们！”

“走，拿冠军去！”

在踏进通道的瞬间，他回头眨了眨眼：“记住，先生们，足球就该这么踢——像他妈的世界末日一样疯狂！”

下半场比赛即将开始，傲赴沙尔克球场的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波尔图的球迷看台已经变成了蓝白色的海洋。

葡萄牙人挥舞着围巾，整齐地唱着队歌。

几个光着膀子的壮汉把脸涂成了蓝白色，站在最前排带领大家高喊口号。

每当镜头扫过，他们就会疯狂地捶打胸口。

摩纳哥的球迷区则是一片红白色的浪潮。

法国人不停地跳动着，看台随着他们的动作微微震颤。

几个上了年纪的老球迷紧紧攥着围巾，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年轻人们则举着巨大的横幅，上面写着“罗伊是我们的王”。

中立球迷区里，德国当地的观众们显得很兴奋。

他们举着啤酒杯，时不时为两队的球迷助威声鼓掌。

几个孩子骑在父亲肩膀上，好奇地张望着这壮观的场面。

突然，波尔图的球迷看台爆发出一阵嘘声。

原来是大屏幕上出现了罗伊的特写镜头。

摩纳哥球迷立刻用更大的欢呼声压过了嘘声，双方球迷就这样隔空较起劲来。

裁判组率先走出通道，双方球迷都报以礼貌的掌声。

但当两队球员陆续走出时，球场的气氛瞬间达到了沸点。

波尔图球迷高唱着“加油波尔图”，摩纳哥球迷则回应着“前进摩纳哥”。

球员们在场上做着最后的热身。

摩纳哥球迷开始玩起了人浪，红白色的波浪在看台上翻滚。

波尔图球迷不甘示弱，用整齐的跺脚声回应。

整个球场都在震动，仿佛在酝酿另一场风暴。

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双方球迷都安静下来，屏息等待着下半场的开始。

但这份安静只持续了一秒，当皮球第一次被踢动时，震耳欲聋的助威声再次响彻云霄。

哨声刚响，罗伊就看见德科像触电一样把球开了出去。

那记长传划出一道高高的弧线，直接越过他的头顶。

罗伊猛地转身，看见阿尔布已经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回防！”

罗伊听见自己沙哑的喊声。

他开始拼命往回跑，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在他左前方，佩德雷蒂也在狂奔，脸上的表情狰狞得吓人。

斯奎拉奇踉踉跄跄地后退，眼睛死死盯着空中的皮球。

阿尔布的速度太快了，转眼间就追上了皮球。

斯奎拉奇在禁区线上勉强伸出一脚，球蹭着他的脚尖改变了方向，擦着立柱滚出底线。

罗伊听见罗马的怒吼在整个球场回荡：“醒醒！别给他们空间！”

门将挥舞着拳头，脸色涨得通红。

阿比达尔和麦孔低着头，不敢直视罗马的眼睛。

莫伦特斯从前场跑回来，拍了拍罗伊的肩膀：“这帮葡萄牙人疯了？”

西班牙人朝场边努了努嘴，“你看他们那个教练.”

顺着他的目光，罗伊看见穆里尼奥正站在技术区边缘，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冷峻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球场。

波尔图的球员们仿佛被注入了某种疯狂的能量，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冒着凶光。

“他们不是疯了，”罗伊吐了口唾沫，“是那个葡萄牙疯子给他们灌了迷魂汤。”

他突然咧嘴笑了：“管他灌了什么，我们”

莫伦特斯刚想回话，波尔图的角球就呼啸着飞进了禁区。

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接坠向小禁区。

罗伊看见阿比达尔像头愤怒的公牛一样冲进人堆，用肩膀硬生生撞开了德雷的抢点。

球弹到后点，麦孔和科斯蒂尼亚同时冲向落点。

“我的！”

麦孔大吼一声，在科斯蒂尼亚的拉扯下勉强把球顶出禁区。

但解围不远，球又落到瓦伦特脚下。

莫伦特斯立刻扑了上去，两人在边线附近狠狠撞在一起。

瓦伦特用手肘顶着莫伦特斯的肋骨，西班牙前锋也不甘示弱，用肩膀回敬了一记冲撞。

裁判的哨声响起，判给了摩纳哥一个后场任意球。

“你他妈的动作小点！”

莫伦特斯揉着生疼的肋部，朝瓦伦特吼道。

葡萄牙左后卫冷笑一声：“受不了就滚回西班牙去。”

罗伊赶紧跑过去把莫伦特斯拉开：“别上当，他们就想激怒我们。”

却突然转身对着瓦伦特咧嘴一笑：“喂，左路先生，躲在这儿挺舒服吧？”

瓦伦特脸色一沉：“你说什么？”

“我说——”

罗伊故意拖长声调，指了指记分牌，“你们还落后呢，但你这整晚都缩在左路不敢动弹。”

他假装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门，“啊，我懂了！你是怕来右路碰到我，今晚回去会做噩梦对吧？”

瓦伦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你他妈“

裁判赶紧跑过来制止冲突，但罗伊已经哼着小调跑开了，留下瓦伦特站在原地，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斯奎拉奇将球摆好，抬头观察了一下前场。

罗伊和久利已经启动，沿着两条边路高速前插。

莫伦特斯则回撤到中线附近，准备接应。

“直接找罗伊！”

德尚在场边挥手示意。

斯奎拉奇一个大脚，皮球划过半空，直奔左路。

罗伊在跑动中回头判断落点，费雷拉紧贴着他，两人肩膀狠狠撞在一起。

罗伊踉跄了一下，但脚下依然稳稳将球卸下。

“来啊，葡萄牙人！”

罗伊嘴角一扬，突然一个急停变向，费雷拉被晃得失去重心，差点滑倒。

他抓住机会，带球内切，卡瓦略立刻补防过来。

“罗滕！”

罗伊没有硬突，而是脚腕一抖，将球横传给插上的罗滕。

摩纳哥前腰接球后直接一脚直塞，皮球从科斯塔和瓦伦特之间的缝隙穿过，精准找到斜插的久利！

“机会！”

解说员猛地提高音量。

久利在禁区右侧接球，拜亚已经弃门而出。

法国边锋冷静推射远角。

“砰！”

卡瓦略飞身滑铲，用脚尖将球挡出底线！

摩纳哥的角球！

“操！”

久利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但立刻转身朝罗滕竖起大拇指，“传得漂亮！”

场边的穆里尼奥脸色铁青，冲着防线怒吼：“盯紧人！别让他们这么轻松传切！”

摩纳哥球迷的看台爆发出遗憾的叹息，但很快又响起热烈的掌声。

他们的球队依然在进攻，波尔图的防线已经开始松动。

角球开出，莫伦特斯力压科斯塔头球攻门，但角度太正，被拜亚稳稳抱住。

拜亚抱住皮球后，眼睛快速扫过前场。

他深吸一口气，右臂猛地甩出。

德科稳稳卸下来球，转身时已经观察好了前场局势。

就在他准备送出直塞的瞬间，罗伊突然从斜刺里杀出，一个箭步卡在了传球路线上。

罗伊压低重心，死死封住德科给阿尔布的传球角度。

德科被迫转向左侧，但麦孔已经拍马赶到。

葡萄牙人刚把球拨向边路，麦孔就一记飞铲将球破坏出边线。

巴西人顺势在地上滚了两圈，起身时冲着德科咧嘴一笑：“此路不通，先生。”

久利跑过去拉起麦孔，两人击掌时他低声说：“干得漂亮，继续盯死他的传球路线。”

麦孔点点头，拍了拍胸口表示明白。

但喘息的机会转瞬即逝，波尔图的界外球快速发出，马尼切在禁区前沿接球。

葡萄牙后腰不等防守球员上前，直接起脚轰门！

皮球带着诡异的旋转直窜球门左上角，罗马全力飞扑却鞭长莫及。

“砰！”

横梁的震颤声让整个球场倒吸一口凉气。

波尔图球迷集体抱头哀叹，几个穿着传统蓝白条纹衫的老球迷跪倒在看台上。

摩纳哥球迷区，有位戴着红白围巾的女士死死攥着胸口的衣料，脸色煞白。

罗伊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冲队友们拍手喊道：“稳住！把节奏控下来！”

他开始主动回撤到中场要球，像磁铁般吸引着波尔图的防守。

第52分钟，他在中圈附近接到佩德雷蒂的传球，德科立即贴身逼抢。

“来啊，大师。”

罗伊嘴角勾起一抹痞笑，右脚轻轻一拉一扣，在马赛回旋的瞬间还故意用肩膀撞了下德科。

摆脱防守后他抬头观察，不等马尼切补防过来，右脚外脚背搓出一记四十米的过顶长传！

皮球精准找到右路的久利。

久利停球、内切一气呵成，就在他起脚射门的瞬间。

久利的妻子在看台上猛地站起身，怀里搂着五岁的儿子迭戈。

小男孩穿着缩小版的摩纳哥球衣，正兴奋地挥舞着小拳头。

“要进了！爸爸要进了！”

迭戈奶声奶气地喊道，眼睛瞪得圆圆的。

久利的妻子已经张开双臂准备庆祝，却看到卡瓦略突然杀出，用身体将射门挡出底线。

她失落地“啊”了一声，下意识捂住嘴。

迭戈的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但马上又亮起眼睛。

他挣脱妈妈的怀抱，扒着栏杆朝场上大喊：“罗伊叔叔！罗伊叔叔！”

场边的摄像机捕捉到了这一幕。

正往回走的罗伊听到喊声，抬头看见看台上那个蹦跳的小不点。

他咧嘴一笑，冲迭戈眨了眨眼睛，又做了个“下次一定”的手势。

久利的妻子赶紧把儿子拉回座位，无奈地摇头：“你呀，比场上球员还忙。”

她紧紧搂着儿子，眼睛一刻不离球场。

波尔图的攻势一波接一波，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围巾。

“妈妈，爸爸会赢吗？”

儿子仰起小脸，眼睛里闪着期待。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费雷拉已经带球杀到底线。

一记传中划过门前，德雷的头球直奔死角。

罗马飞身扑救，拳头将球击出横梁。

久利的妻子倒吸一口凉气，把儿子搂得更紧了。

角球开出时，她下意识捂住眼睛，从指缝里看见卡瓦略的头球直奔空门。

埃弗拉在门线上用膝盖把球挡出，整个摩纳哥看台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看啊，是罗伊叔叔！”

迭戈突然指着场上喊道。

罗伊像道红色闪电般回追到半场，在德科即将接球的瞬间截下皮球。

他用脚底轻轻一踩，顺势转身，德科扑了个空。

马尼切立刻补防过来，罗伊却不慌不忙，右脚一拨一扣，轻巧地从两人包夹中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