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如蒙大赦,相互攀爬上来,身上的味道著实熏人。
何金波指了指旁边抽粪车,开口道:“一会儿把车里的粪水过滤一遍,看能不能找出东西来。”
两个人当即就垮著脸。
何金波给他们散了一支烟:“有奖金的,不是白干。”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一天的时间都耗在案发现场了。
何金波他们和郑康一碰头,后者摇头:“我们把公园都翻遍了,找不到人头,被害者的衣服和隨身物品也没找到,老江他们走遍了附近几条街,也没查出什么线索。”
杨锦文问道:“报警的人呢?”
“还在育林派出所待著。”
“走去问问。”
派出所的接待室里,於光坐在椅子里,耷拉著肩膀,脸色显得很虚弱。
杨锦文站在门口,瞅了一眼,向派出所的一个公安问道:“怎么了这是?”
对方回答说:“他吃不下饭,犯噁心。”
“麻烦你给我倒一杯水。”
“好。”
对方拿了一个搪瓷杯过来,杨锦文接过,道了一声谢,迈进门。
何金波和猫子几个人就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於光抬起头来,抿了抿嘴,眼神惶恐。
杨锦文把水杯搁在他的桌前:“喝点水,缓一缓。”
“谢谢。”於光拿起水杯,咕噥咕噥喝了两大口。
於光年龄不大,也就二十几岁,在体育公园旁边的师范学院当门卫。
他喝完水之后,杨锦文接过他的水杯,不过拿的是杯子的上半部分,然后放在自己这边。
他这个举动,立即引起了於光的好感。
“谢谢你。”
“別客气,说说看,你是什么时间发现尸体的?”
“天黑的时候。”
“具体是几点?”
“我是六点半下的班,应该就是这个时间。”
“从师范学院门口到体育公园,两百米,再进去西北角的公厕附近,差不多要十分钟,那就是六点四十分之后?”
“是。”
“你当时看到了什么?”
“就看到那具尸体在草丛里躺著的,当时还在下雪,我嚇坏了。”
“从师范学院过去的路上,你看见什么人了吗?”
於光点头:“有几个人,我记的不是太清楚。”
“几个人?”
“应该是三个人。”
“年龄多大?”
於光回忆了一下,回答说:“有一个大爷,戴著红色毛线帽子,还有一对中年夫妻,手里提著礼品盒,都是跟我相反的方向过来的。”
“在公园里没看见人?”
於光摇头:“没有。”
“晚上六点三十分,你为什么去体育公园?”
“就想看看雪。”
“看雪?”
於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在创作诗歌。”
“有发表过吗?”
“没有,我水平不够,投了好几次稿子都被退回来了。”
“你是在九点半报的警,这中间差不多三个小时,你在哪里?”
“我在宿舍待著的。”
“为什么没有马上报警?”
“那个人的脑袋都被砍了,我害怕,我当时嚇坏了,而且我宿舍也没有电话,缓过来之后,我就来报警了。”
“公园的厕所,你去过没有?”
於光摇头:“没有。”
“真没有?”
“真的。”
“行。”杨锦文点了点头。
於光问:“我什么时候能走?”
“一会儿你再做个笔录,有人会给你说。”
杨锦文站起身,拿起陶瓷杯,走出门,把门关上。
何金波马上问道:“有嫌疑吗?”
杨锦文摇头:“不像是他干的。”
说完,他向猫子道:“猫哥,帮忙找一圈胶带。”
猫子拿来之后,杨锦文撕下一截胶带,对著於光刚才握杯子的地方,黏上去,再撕下来后,上面就留下了指纹。
杨锦文用证物袋把胶带装好,递给猫子:“一会儿拿给宋队,看现场的指纹能不能比对。”
何金波在旁边眯著眼。
他心里腹誹:我靠,当初芦苇盪的分尸案,我就该对你也用这一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