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不断地将副炉灶上新融化出的热水,补充进池子里。
两个热源的持续输出,让整个“石锅”里的水温可以保持足够热的温度,半个多小时后,池子里已经积存了数升滚烫的热水!
现在,他才开始处理那些贻贝。
他用斧子,像开矿一样,从那巨大的贻贝矿上,奋力地凿下了一大块“贻贝矿石”。
他将这些还冻在一起的贻贝,装进他带来的那个细密的渔网网兜里,然后将其整个沉入了滚烫的锅穴之中。
冰冷的贻贝让池水的热度稍有下降,但他立刻又投入了几块烧红的石头,让池水再次剧烈沸腾起来。
在高温的作用下,贻贝迅速解冻,并因为内部水分汽化和闭壳肌受热而“啵啵”地爆开。
几分钟后,当他将网兜提出水面时,里面所有的贻贝都已经开口,完美地煮熟了。
他将煮熟的贻贝倒在一旁冷却,然后立刻又凿下新的一批“贻贝矿石”,进行第二轮的烹煮。
这是一个漫长但高效的流水线作业。
整个下午,这片荒凉的海岸边都弥漫着浓郁的海鲜香气和滚滚的白色蒸汽。
这次不同于之前,现在他有了食物储存桶,需要节省体积。
他坐在火堆旁,开始进行最后一步,剥取贝肉。
他只取出了最安全的闭壳肌部分,将其他所有内脏都丢弃。将数百斤的带壳贻贝,全部变成了几十公斤的熟贝肉。
林予安将这些浓缩的蛋白质精华,装满了那个5加仑的塑料桶。
“好了,伙计们,满载而归。”
他背上背包,轻松地提起了这桶沉甸甸的贝肉,向着庇护所走去。
回家的路,远比来时要艰难。
没有了白天的阳光,气温骤降,雪地变得更加坚硬湿滑。
他每一步不仅要维持自身的平衡,还要对抗手中那不断晃动的,超过二十公斤的重物。
当他最终回到庇护所前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他将那桶贝肉重重地放在雪地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先是将那桶珍贵的熟贝肉,小心地存入那个埋在雪地里的55加仑巨桶“地窖”中。
做完这一切,他才拖着疲惫到几乎麻木的身体,走进了温暖的庇护所。
今天,他进行了一场规模浩大的“生产作业”,消耗了巨大的能量,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着热量和蛋白质。
他需要一顿能快速制作而出的,补充能量的晚餐,而不是一场需要精雕细琢的烹饪秀。
他的脑海中闪过储藏的食物,掠过了那只象征着终极盛宴的龙虾,最终,定格在了那些【毛鳞鱼】和【雪蟹】上。
“好了,伙计们,晚餐时间。”
“龙虾是未来的奖赏,但雪蟹,是此刻最应得的犒劳。”
他从大桶里取出了两只雪蟹和一捧毛鳞鱼,雪蟹的结构相对简单,解冻和烹饪都很快,非常适合现在这种急需补充体能的状态。
他将不锈钢锅架在火上,从一个用贝壳装着的,已经凝固成乳白色膏状的容器里,挖出了一大块油脂。
这正是他前一天用大比目鱼肝炼制后剩下的自炼鱼油。
油脂在锅中迅速融化,发出“滋滋”的声响,油温升高后,他将那些银色的小毛鳞鱼一条条地放入锅中。
这些小鱼富含油脂,在热油的催化下,它们的身体迅速蜷曲,鱼皮在高温下变得金黄,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在处理像毛鳞鱼这样的饵料鱼时,是可以不去内脏的,尤其是在冰岛、挪威还是纽芬兰,当地人都会将它们整条烤制或油炸。”
“因为毛鳞鱼的消化道很短,内脏干净且无苦胆,苦味极小。更重要的是,它们的肝脏和鱼籽富含脂肪酸和维生素d。”
“这是极地居民对抗严寒和日照不足的天然营养剂,去掉内脏,等于丢掉了最有价值的部分。”
“其次,高温油炸会使整条鱼变得酥脆,鱼骨会成为钙质的来源,而内脏则贡献了独特的风味和脂肪,这是一种将整条鱼的营养价值利用到100%的方式。”
他用木片将小鱼翻面,让它们均匀受热,仅仅几分钟,一捧炸得通体金黄酥脆“小鱼干”便出锅了!将它们盛在木盘里,趁热撒上几粒粗海盐。
林予安拿起一条,顾不上烫嘴,直接送入口中。
“嘎嘣!”一声清脆的声响,极致的酥脆感从齿间传来。滚烫的油脂包裹着咸香的鱼肉,几乎瞬间就在口中化开,留下满口的咸香!
吃完这道完美的高热量前菜,他没有清洗锅,锅底那层混合了鱼油和毛鳞鱼精华的底油,是接下来烹饪的精髓。
他往锅里添了少量的淡水,水和油的混合物在高温下迅速沸腾。
他熟练地将两只雪蟹拆解,先是拧下所有的步足和蟹钳,再将背甲掀开,去除不能食用的鳃和内脏,只留下最精华的蟹身。
切块后,将这些部分全部放入锅中,盖上锅盖,利用少量淡水产生的水蒸气进行焖蒸。
蒸汽在锅中翻滚,很快,一股比煎鱼更清甜,更霸道的甲壳类独有的香气穿透了锅盖的缝隙。
他估摸着时间,掀开锅盖,原本红褐色的蟹壳此刻已被完全蒸成了鲜艳的亮红色。
然后将蟹块夹出,放在一块干净的木板上。
他先处理蟹腿,用刀背沿着蟹腿轻轻敲击,坚硬的外壳便应声裂开,他用手指轻轻一挤,一整条饱满、雪白、带着清晰肌肉纤维的蟹腿肉便被完整地推了出来。
他没有准备任何蘸料,因为锅底的盐已经完成了最后的调味。
焖蒸的过程中,锅底的咸味鱼油和淡水,不可避免的均匀附着在了蟹肉表面,为其裹上了一层薄薄的风味外衣。
他将一整条蟹腿肉送入口中,首先感受到的,不出所料,是冷冻后带来的、略微发面的口感
它失去了活蟹那种紧实弹牙的纤维感,变得更加柔软绵密,但这丝毫没有减损它的美味,反而让雪蟹本身的清甜,能更快地在口中释放开来.
吃完蟹腿,他才开始享用蟹身。
他用刀尖小心地挑出蟹壳中每一丝雪白的蟹肉,混合着金黄色的蟹黄,每一口都是对味觉的极致犒劳。
这顿简单、高效却不失美味的晚餐,让他几乎耗尽的体能槽被重新注满。
夜深了,他坐在温暖的壁炉前,听着屋外再次响起的风声。
食物的储备问题,已经基本解决,从明天开始,他将要思考新的生存策略与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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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