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大半个月?万一走漏了消息怎么办?”
“不如定在除夕,届时宫里赐宴,王公大臣全部到场。”
“岂不是搅了宫里的喜庆?”
……
年龄最大的都察院左副都御史谢升,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诸位王爷,诸位同僚,老夫想说几句。”
众人噤声。
“除夕好,咱们当众把脓疮捅破,影响大,范围广。”
“不过蒋青云很擅长借势,他做事看似莽撞,实则是精密筹备,一击必杀。老夫觉得咱们弹劾时得注意章法。”
“我等洗耳恭听。”
“弹劾蒋青云时,我们不能一哄而上,要像打仗那样,有正有奇,有主有辅。另外,诸位王爷就好比坐镇中军的主帅,轻易不能下场。仗,还得咱们来打。”
理政三王心中窃喜,他们本来也不想下场。
……
众人坐着轿子离开礼亲王府时,恰好遇到了一队隶属于五城兵马司的10人巡逻队。
巡城兵丁们很自觉的站到路边让道,目送一顶顶轿子离开。
同乘一顶绿呢大轿的刘正宗和谢升掀开轿帘看到了这一幕。
俩人议论:
“是凑巧吗?”
“应该是吧,快过年了,兵马司巡城的频率很高。”
“蒋青云会不会派人监视王府?”
“他和咱们斗斗也就算了,他还想斗议政王大臣?不至于不至于。”
俩人都是上了年龄,不太敢相信世上竟然有如此胆大包天之人。
汉官和汉官斗很正常。
满官和满官斗也很正常。
汉官斗满官,怕是有点癫。
之前,蒋青云牵头办多尔衮余孽案是皇权特许,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的。本质上属于皇帝任用汉官来制约满官,而非颠倒主次。
……
次日~
这十余名北方籍贯的官员又私下聚会。
都是前明降官,他们很好的把“党争”带到了新朝。只能说,齐党、楚党、浙党、阉党、东林党,有式微,有融合,但没有真正消失。
都是自己人,聊的内容就比较露骨了。
“我等北人要团结起来,拧成一根绳,对抗那帮辽东旧官。”
“我们可以借议政王大臣会议的势,先破蒋青云,再破辽党,以后朝中就是我等的天下。”
“北人帮北人,天经地义。”
众人聊的眉飞色舞,毫不掩饰。
“礼亲王、敬谨亲王、端重亲王派咱们冲锋陷阵,咱们又何尝不可以借他们的虎旗抖自己的威风呢。”
一群人哈哈大笑。
论心眼,三位亲王捆一起也不是一个小小正途给事中的个儿。
总之,议政王和北党到底是谁利用了谁?很难讲。
……
魏象枢故意问道:
“谢老前辈,您那会说弹劾蒋青云时,王爷们不能轻易下场,由咱们冲锋陷阵?”
“小魏子,你是真不懂?”
“还请老前辈赐教。”
“老夫如此说,只不过是为了让三位议政王安心。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就是站在岸边不下水,我们也要把他们拖下水。”
“对,借议政王大臣会议的势,杀辽东旧党一个措手不及。”
听了这番话~
吏部右侍郎刘正宗兴奋的白胡子直翘,吏部尚书的宝座近在咫尺,即将登上人生巅峰啊。
他举起酒杯:
“除夕宫宴,我等北人一起举事,共襄盛举,威震朝堂。”
“干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