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濛濛,落在了临安城。
皇宫大內,早朝结束,文武百官分为左右两列,从大庆殿中退出。
眾多官员似乎怕小雨弄湿了官服,於是纷纷加快了步伐,朝著宫门外疾步走去。
如今,朝堂內外事事让人惊惧,故而匆忙的脚步里,夹杂著细细碎碎的议论。
“官家又生气了。”
“哎,能不生气吗?杨沂中那王八蛋不知道死哪去了!”
“哈哈哈!死得好啊!”
眾人低声笑了起来,然后继续说道:
“听了吗?去汴京的天使又被人杀了!”
“哎,人死的可惨了,胸膛都被一掌打空了!”
“是不是三凶”
“不是!他们人在信安县,怎么可能在北方?”
“不一定啊,据说那『血驴车』一日千里,说不定又跑到北方了呢?”
“嘘!”有人一伸手指,“慎言!”
这些人议论的声音都压的很低,左右张望了一番,继续小声议论。
“三凶这一路杀得尸山血海,真怕他们直衝京城啊。”
“不用怕,他们就是奔著这来的!”
“官家,官家他.”有人摇头一嘆,“哎”
“行了,管好自己吧。”另外有人冷笑道,“一国的兵力竟然收拾不了三个土鱉,你说怎么办?”
这些人长吁短嘆一番,等出了宫门,各自上了轿子,快速地消失在了雨里。
秦府。
这是一座气宇轩昂的大府邸,乌头门高耸宽阔,甚至可任由马车顺畅出入,府內屋宇高昂,穿廊曲折,更有假山奇石点缀其间。
豪华雅致之中,陡增苍劲凝重之气。
此地,乃是因秦檜“订立和议”有功,赵构將这片“郁葱之壤”赐予他。
秦檜修建“一德格天阁”,高宗亲题匾额,其规模之盛冠绝浙西。
秦府北面,便是皇子赵昚(后为宋孝宗)的潜邸“普安郡王府”。
二者相邻,距离大內皇宫也就两三里。
这地方很是受到赵构的喜欢,认为有“王气”。
首先让赵昚“出阁开府”独居时,特意选择这片地方。
后来秦檜死了,赵构特意將秦府收回,改建成了“德寿宫”,退位后迁居於此。
万俟卨及一眾属下,个个卑躬屈膝,诚惶诚恐地和秦檜稟告著一些差事。
当听到十六派联手都没能阻止成功,秦檜豁然变色:“废物!”眼中露出杀气,看向万俟卨,“到底怎么回事?”
“秦相恕罪!”
万俟卨跪地叩首,“秦相,我也刚刚知道,说是少林武当死伤惨重,尸体堆积將庙源溪都断流了,血水狂喷,下游都是一片血红!”
秦檜脸色发青,却不能丟了仪態,当下咬牙笑道:“好、好,难道咱们大宋举国之力,就没人能解决三凶?!”
“秦相,我问了。”万俟卨说,“少林天正和武当太禪都说了,三凶强横,不逊於十五年前的燕狂徒,若要解决他们,唯有驱虎吞狼。”
“驱虎吞狼?”秦檜驱哼了一声,“说说。”
万俟卨道:“咱们可以將燕狂徒、李沉舟、朱大天王、金国完顏亨、少林天正和武当太禪等高手集中皇宫,许以宫內密藏,財富金银、虚名大义,叫他们狗咬狗!”
秦檜皱眉想了想,然后淡淡说道:“有道理,很有道理!”抬眼四顾,“你们觉得有道理吗?”
“啊?”
“有!太有了!”
“万俟大人果然是当代诸葛,智计非凡!”
在场眾人纷纷竖起拇指,大声讚嘆起来。
“哈哈,瘸子,他们为啥总是马后炮?”
突然,一道娇俏的女声传来,笑嘻嘻的,好似清泉叮咚。
一道清朗的声音笑道:“因为肉食者鄙。”
“啥意思?”一道憨憨的声音问道。
清朗声音道:“前面忘了,后面忘了,反正记得他们是傻逼就行。”
“哦”*2
娇俏女声和憨憨男声一齐“哦”了声。
万俟卨大怒,向著门口喝道:“什么人?!”
哐当!
大门猛地炸开,狂风携著雨水席捲而至。
眾人突然瞧见这一幕,嚇得脸色一变,纷纷以袖掩面。
待到风雨稍歇,放下袖子。
就见门口立著三道身影,自雨幕中渐渐清晰。
一白,一红,一黑。
一男,一女,一憨憨三人。
“秦相小心!”
万俟卨急忙扑向秦檜,將他拉到自己身后护住,看向三人,怒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强闯相府!护卫,护卫!”
任韶扬淡淡一笑,斜睨他一眼。
就这一眼,万俟卨浑身僵直,双目突出,大汗淋漓。
秦檜眼看万俟卨的身子不住抖动,忍不住颤声问道:“万俟大人?”
突然间,万俟卨“汪汪”狗叫两声,猛地回头,嘴角流涎,面目狰狞如恶犬。
秦檜见他整张脸扭曲之甚,透出无比狰狞,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如坠深渊。
“嗷~!”
万俟卨突然张开血盆大口,猛向他扑来。
秦檜猝不及防之间,只觉耳朵一痛,竟然被万俟卨一口咬住耳朵,猛的一扯!
哧,鲜血狂喷。
“啊,啊,啊!!!”
秦檜捂耳大叫,半张脸皮都豁开了,血流满手,“我的耳朵,我的耳朵!”
一只耳再度出现世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