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的开关被打开了。
鸿昭听见了她的质问,抬起头怔怔望着她,一只手还停留在她无遮无拦的心口。
“你刚才……说的什么?”
“没……没有什么……”她眼神恍惚,想要抵赖。
鸿昭的唇角轻轻扯动了一下。
“我也来同你讲讲地方风俗吧。你知道甘泉的村汉会怎么对待那些喜欢招惹野汉子,又不讲实话的婆娘?”
女帝皱着眉,莫名其妙地望着他。
“要不要试试看?”他压住火,努力嬉皮笑脸。
天子笑不出来,郑季常的谏言像一块巨石压在她心。
她在指望什么?难道指望叱咤风云的鸿昭会为了她“守身如玉”?他是否“如玉”,同她又有什么关系?鸿昭只是她委屈求全,豢养在身边的一条恶犬。子清,才是她在岸边要等的人。只恨恶犬凶顽,狡兔未尽,要不,她早来一个“兔死狗烹”了。
她冷冷看着按住他心口的摄政:“东皇,朕不是村汉的婆娘。你忘记了?是你把朕拱了皇位。如果没有你,朕大概还在荒地里纵马由缰呢。可惜你选错人了,我并不凤和,更加合适。”
他收起笑,面沉似水打量着她:“陛下从郑桓那里听到了什么?”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说漏了嘴,凤翎也只能硬挺着脖子把话讲完。反正自从出了酒肆,眼睁睁看着鸿昭放跑了郑桓,她郁闷到现在。能让她出一口气也是好的。
“你与郑狐狸同气连枝,共同分享的不只是甘泉府库吧?于飞殿的高床软枕是否舒适?我不会给你的东西,先帝却早已经为你备下了。只怪你没有好好爱惜。”
“你也懂得爱惜么?”他的手突然按紧了,仿佛要把那颗跳动的心从她身体里掏出来。
“看来皇帝陛下此番确实是广开言路,得了不少闲话。陛下的脑袋是真的不大灵光了。”鸿昭突然笑起来,目光阴冷,杀气腾腾,“一个男倡的巧言令色,都可以让你深信不疑。”
鸿昭只是斥责,却并没有否认。这让凤翎的心更加憋闷。
你这个混蛋,到底有没有做过?有没有?!
她满脑子都是这句丢人现眼的追问,可她问不出口。
如果他做过,她又能把他怎么样?
“是啊。他是男倡,我和凤和是女倡。只有卿这样大权独揽的采客,才能决定我们的生死。”
气血涌了凤翎的头脑,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故意激怒鸿昭,可只要回想到他送别凤和时那副暧昧表情,嘴仿佛不长在她身,全凭着怒气带动,不停胡说,“你好好地采着前一朵,为什么偏要把她揉碎了,再来招惹我?她对你一片深情。你却毒死了她。为什么?”
鸿耀之没有说话,沉着脸,默默听着她继续编派。
他大概是默认了。
天台宫里有过太多不堪入目的过往,凤和与鸿昭的故事也并不新鲜。
凤翎看着那一对犀利的眼眸,不自觉咽了口口水:“是不是因为……因为你玷污了亲姐姐,觉得太丢……”
她的脖子猛然被扼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