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原因,一是正魔相对,需要强者镇压,二就是这些化神尊者的底蕴不够,飞升风险太大,並有鸡头沦为凤尾的可能,同时一些宗门至宝,也不得带走,必须重新祭炼。
所以,这些化神尊者都选择滯留下来,一边培养后继之人稳固宗门,一边祭炼各宗法宝神通,以应对飞升危难与上界凶险。
时至今日,这些老辈化神都各有手段,不是有八阶法宝就是有八阶神通,或者炼成了一些奇门异术,就是对上返虚大修,都能周旋一二,甚至拼上一拼。
正魔两道的老辈人物能修八阶神通,练出七十二重圆满的地煞法禁,那这三灾魔君与青冥剑主能悟出八境的刀法剑法也是情理之中。
以当初风云顶刀剑终决的威势来看,这刀剑八式都名副其实。
只不过两人走出石室,踏入第八层山谷。
这一层没有什么限制,因为化神已是太远最高,能入七层就能入八层。
两人来到八层山谷之中,这次再不见什么广场,只有一座横踞的深渊。
是当年那魔刀终式斩出的百里天渊!
天渊之上,虚空之中,浮立一面巨碑。
巨碑之前,又见一人身影,坐於虚空之中。
正是闻人英眼神一凝,隨后与余灵英联袂上前,向那枯坐之人躬行一礼:“人英/灵英拜见前辈。”
“嗯!?”
那人这才回首,警了他们一眼:“是你们两个,怎么有空到我这来?”
“启稟前辈,我等奉从师命前来拜见前辈。”
虽已是化神之尊,但闻人英依旧不敢怠慢,还是將礼数姿態做足。
看他这般模样,瀋河也是一笑:“只是拜见而已?”
“这·..·
闻人英话语一滯,最后还是坦言而出:“不敢欺瞒前辈,如今魔劫愈演愈烈,使得四海纷乱,妖魔丛生,诡邪横行,乾坤倒悬,天下危亡,听闻太一道宫有五行锁魔之法,能够治此魔祸,因此我等斗胆前来,向前辈求取此法制魔!”
“你倒是坦诚。”
瀋河一笑:“此事毓秀已告知於我,天下危亡,匹夫有责,我辈修土,自不该帚自珍。”
说罢,袖手一挥,便见一道灵光飞出,落到两人面前:“这是五行阵理与锁魔塔的建造关要,你们带回去吧。”
“这.”
看著灵光之中的玉简,闻人英与余灵英皆是一证。
这么轻易?
虽然之前对顾神秀的话语,他们不做赞同,但也不完全否定,毕竟有过当年之事,他们深知这位青冥剑主的手段与秉性,早已经做好了割肉放血,换取那五行锁魔之法的准备。
但如今,一见面,对方就给出了法门。
虽然这是好事,但闻人英还是感觉有些怪异,甚至有些难受,就好像一拳打在了空气上,之前的准备,之前的心思,种种算计与衡量,都化作了无用之功,甚至反映自身丑陋。
小人方欺君子以方。
自己是小人吗?
闻人英眼神一凝,当即將那点异样思绪斩断,隨后双手接过玉简,又向眼前之人大礼做拜:“多谢前辈传法,我等感激不尽。”
“为苍生计尔。”
瀋河神色不变:“这五行锁魔之法,以五行阵理为基,合我自身之构想,推陈出新才得这锁魔功效,但此法初创仍有诸多不足,且魔道势汹,祸乱中原,亦是防不胜防,所以我想请你代我向太华山与玄天派,求取两仪微尘阵与玄天七鉴法。”
“两仪微尘阵?”
“玄天七鉴法?”
两人听此,无不错。
两仪微尘阵,玄天七鉴法,这是太元界声名最响的两大玄门仙法。
两仪微尘阵,乃是太华山镇教之阵,以一气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之理成就“生死幻灭,嗨明阴阳”六门阵势,阵成自生一界,能够炼化天地以及世间万物。
一千五百年前,以妙一真人齐云明为首的太元七修与以西海魔尊魔云子为首的宇內六怪展开了正魔大战,最后便是凭此阵法,將魔云子炼於阵中,灭去紫府元神,定下了道长魔消的千年大势。
这就是两仪微尘阵。
至於玄天七鉴法,这是玄天派的镇教神通,为天机推演之术,那三英二秀,天命破魔的批言,便是玄天派掌教真人以此推出,能够玄天问道,鑑定因果,斗战之力虽不如两仪微尘阵,但卜算之能却为太元第一,趋吉避凶,妙用无穷。
太华镇教之阵!
玄天镇派之法。
换一个人,胆敢作此图谋,那闻人英绝对二话不说,直接出剑。
但对他—
闻人英只觉纠结无比!
法不轻传,乃是各宗铁律。
毕竟法门这种东西,知道得越多,传扬得越广,被破解的可能就越大,自身的优势就越小。
別说这种镇教之法,就是次等典籍,玄门各宗都严禁流出,谁敢打这主意,就是窥其道统传承,不做过一场大杀一番,绝无可能罢休。
但现在,怎么做,怎么杀?
你来求五行锁魔之法,人家二话不说就给你了。
现在人要你投桃报李,你却翻脸不认动手相杀?
且不说人家要你这两仪微尘阵与玄天七鉴法,是为补全那五行锁魔法与镇压魔乱,就是单纯的法门交换,也不能如此下作吧?
闻人英一阵纠结,不知如何回应。
余灵英亦是沉默,同样知此难处。
瀋河见此,也不多言,平静看他。
片刻之后,闻人英才抬起头首,向瀋河抱拳说道:“我二人这就飞剑传书,请示两派掌教真人。”
瀋河轻笑看他:“可有为难?”
“並无为难!”
闻人英摇了摇头:“就如前辈所言,天下危亡,匹夫有责,我辈修士,怎可帚自珍,为天下计,为苍生计,我等都该互帮互助,力同心,才能渡此劫难。”
“好!”
瀋河点了点头,眼带讚赏之意:“不愧是天命之人,確有气度。”
“前辈此言,人英惭愧!”
闻人英低下头来,更有自惭形秽之感。
瀋河一笑,不再多言,只將目光转回,看著那虚悬空中的方碑对二人说道:“一路到此,可有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