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神没有能力拒绝征召，当传送法则降临时，会和普通征召者一样被传送到魔神战场。

本质上来说，征召意志就是把这些半神传送过来送死。

陆恒打开星门，将苏沐雨、林泽宇、谢师恩、骆运城，还有奥蕾安娜、娑娜这些执剑者联盟的半神传送过来，用浑沌王座替他们阻挡征召传送。

只不过，星界中还有很多其他世界的半神被传送进入魔神战场，被当作炮灰送到深渊魔神面前。

这是一场星界的变局，甚至可能是终局。

如果征召半神阻止不了空间壁障破碎，征召意志甚至可能继续征召更低阶的生命进来填坑。

局势发展到这一步，该入场了。

陆恒侧头看向发光海胆，开口道：“差不多该动手了吧？”

发光海胆同意道：“动手吧。”

说完这句，发光海胆率先化作一道流光，射向混沌海深处，朝魔神战场飞去。

陆恒在法则层面放出信息，通知所有神阶征召者进场。

这些神阶征召者都在抵抗征召意志剥夺他们的神性，这种惩罚机制，必须入场迎战深渊魔神才能解除。

因此，在陆恒发出消息后，所有被征召的神阶存在，全部朝魔神战场冲去。

陆恒引动混沌王座的神力，降临魔神战场，直面十大魔神。

混沌王座上，除了陆恒之外，还有棕榈、幽暗之鳞、黑晶魔蛇，以及另外两尊神阶存在。

六位神阶联手，杀入战场，加上其他赶来的神阶征召者，霎时间扭转战局。

陆恒以混沌王座无上神威，镇杀三尊深渊魔神，夺取神力，冲击至高神阶。

……

与此同时。

耀冲入战场，但他的目标不是深渊魔神，而是空间壁障。

准备了数万年之久的谋划，在这一刻终于实施。

他发出一道炽烈到神灵都无法凝视的光柱，轰击在空间壁障上。

轰隆！

恐怖的爆炸在空间壁障上爆开，一层层能量涟漪扩散开来，所过之处，碾碎一切空间与物质。

空间壁障在这一击之下，轰然破碎，露出一个巨大的缺口。

那巨大的缺口就像是黑洞般，不断向外扩张。

陆恒在夺取神力冲击至高神阶的同时，将一部分注意力放到破碎的空间壁障上，想要看清楚空间壁障后的事物。

只是，在那黑洞般的缺口后面，什么都看不到。

哪怕是用神的视觉去观察，也依然什么都看不到。

一片虚无。

如同发光海胆曾经说过的一样，一片虚无。

耀出现了一瞬间的停顿，然后整个躯体朝黑洞冲去，他要亲自到空间壁障另一侧去，去看清楚那边有什么。

准备了几万年的谋划，他不能接受相同的结果。

耀冲向黑洞的同时，向后看了一眼，给陆恒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我要亲眼去看清楚空间壁障背后的秘密，有缘再见，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陆恒同样在观察空间黑洞，但在那背后，什么都看不到。

听到耀传来的话语，陆恒下意识的想要劝阻，但话到嘴边，又顿住了。

他为了一个目标筹谋了如此长的时间，得不到答案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陆恒也想看清楚这空间壁障后面到底是什么。

空间壁障后面有没有纳鲁飞升文明？

黑盒又在哪里？

因此，陆恒抬手凝聚神力，放出一个身份，追在耀后面，朝空间壁障破碎出的黑洞冲去。

空间黑洞出现后，开始吞噬混沌海的一切、

法则、空间、物质，任何事物在靠近空间黑洞后，都会被吸进去。

耀冲向空间黑洞的时候，外圈没有破碎的空间壁障激射出一道道劫雷，轰击他的躯体，试图阻止他穿越空间黑洞。

肉眼观察下，看似不远的距离，却是那么难以跨越。

耀化作一道极光，拉出长长的焰尾，飞出极限速度，也只能一点点的逼近空间黑洞。

陆恒镇杀三尊深渊魔神，夺取到足够的神力，成功登上至高神阶。

登上至高神阶之后，陆恒的目光看向战场中的其他深渊魔神。

这些深渊魔神正在和其他神阶征召者搏杀。

而深渊魔神接到了新的任务，全都朝空间壁障破碎出的黑洞冲去。

就在陆恒准备动手，捏爆这些深渊魔神的时候。

一件突兀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深渊魔神的躯体突然开始膨胀，内部的能量像气球般鼓胀起来，让他们的躯体变得奇形怪状。

无论这些深渊魔神原本是什么外形、什么体型，躯体都在成倍膨胀。

哪怕原本体型达到数千米长的深渊魔神，也以几何倍数在变大。

当膨胀到极限，这些深渊魔神陆续爆开，爆出一股股如墨般漆黑的深渊能量。

在场的神阶征召者见到这恐怖场景，都不敢靠近过去。

七尊深渊魔神全部爆开，化作一股股深渊能量，汇聚在一起。

被陆恒控制的黑晶魔蛇也是一样的结局，体内的深渊能量爆开来，融入到其他深渊能量里。

霎时间，这些深渊能量汇聚成了一片深渊能量的海洋。

深渊能量开始旋转，形成一个漩涡。

漩涡中心的空间塌缩，形成一扇黑色的空间之门，一股股磅礴的深渊能量从虚空万界中汇聚而来，从空间之门中涌出，让这片深渊之海越来越宽广。

深渊能量汇聚成海之后，旋转成一个圆锥，圆锥尖端朝空间壁障破碎出的黑洞冲出。

看到深渊能量的行为，陆恒越发觉得深渊是有意识存在的。

因为现在深渊能量的行为，就像是要冲出去，去到空间壁障另一边的世界。

从目的来看，深渊和耀是一样的，他们都想要穿越空间壁障，去到另一边。

至于去到另一边之后要做什么，不得而知。

其实，陆恒也一样，也想看清楚空间壁障后面的真相，但没有亲自去，而是放出分身朝空间黑洞冲去。

耀是第一个朝空间黑洞冲去的，所以他离穿越空间壁障已经不远了。

陆恒的分身跟上去之后，沿着耀留下的极光焰尾飞行，借助他的力量前冲，空间黑洞也已经近在咫尺。

深渊能量汇聚成的海洋，拥有的能量总和最为庞大，虽然起步最晚，但汇聚成的圆锥尖端后发先至，如一杆长矛，插进了空间黑洞之中。

在场的神阶存在看着这一切，都停在原地观察。

他们也尝试放出各种手段去探查空间壁障后面的情况，但什么都看不到。

他们并没有耀的勇气，用命去搏一个真相，所以他们没有靠近过去，都寄希望于有人看到空间壁障后面的真相后，将真相公布出来。

……

穿越空间壁障只是一瞬，但这一瞬却像是到达了永恒。

耀和深渊能量延伸出的尖端几乎同时穿越那个黑洞，陆恒的分身也跟在耀的焰尾后穿越过去。

陆恒将法则神力提到最强，连接着分身的感官，观察空间壁障后面每一瞬的变化。

耀穿过空间壁障后，继续加速朝前飞行，寻找传说中的纳鲁飞升文明，还有黑盒。

只是，他发光的躯体在向前飞行的过程中，一点点散溢开。

就像是烟火进了真空，一边向外扩散，一边……熄灭。

陆恒的分身跟在他后面，看着他发光的躯体一点点的熄灭，一点点的消失。

这一刻，陆恒终于明白什么是虚无。

耀的躯体正在化作虚无，就像是燃烧殆尽的烟火，只剩最后一刻的璀璨。

为什么会这样？

陆恒的分身朝前面的耀大声呼喊：“为什么会这样？”

“虚无……一切都是虚无……”

耀在彻底化作虚无前，向陆恒说出了最后的留言：“不要再尝试了，空间壁障后面什么都没有。

“纳鲁飞升文明是假的，黑盒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空间壁障后面有的只是无尽的虚无。”

陆恒接收到了这段信息，本体和分身的联系也在快速减弱。

因为陆恒放出的这个分身，也在一点点化作虚无。

看到了空间壁障后面的真相，但却产生了更多的疑问。

纳鲁飞升文明真的不存在吗？

如果不存在，征召意志到底在保护什么？

深渊又在做什么？

对啊，深渊在做什么？

难道深渊和虚无有着不一样的联系？

在分身彻底失去联系之前，陆恒控制分身回头，去看一眼深渊。

然后，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深渊能量穿越空间壁障，进入虚无之后，和耀一样，开始向外扩散，一点点化作虚无。

没有什么不一样。

深渊穿越空间壁障，同样会化作虚无。

这是为什么？

如果深渊攻击空间壁障，就是为了来到另一侧化为虚无，征召意志又在阻挡什么？

陆恒的身份看到深渊能量也无法逃过虚无的吞噬，眼中露出了迷茫。

视线越过深渊在看那层空间壁障。

那一瞬间，陆恒忽然明白了什么。

那层空间壁障就像一面墙，隔绝了一侧的星界和另一侧的虚无。

所谓的黑盒其实一直都在。

因为星界才是那个黑盒。

人类、精灵，所有生命，所在的世界才是黑盒。

原来深渊要打开的黑盒，就是它所处的空间世界。

它并不是在寻找黑盒，而是……想逃出黑盒。

只不过，并不是所有的深渊能量都跨越了空间壁障。

在总量惊人的深渊能量化作虚无之后，原本往空间壁障外挤的深渊能量突然停住，开始往回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