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宋琥只能將有限的增幅用在团队战力最强的两人身上。
这,也是最符合利益的选择。
就在房门被彻底破坏之前,佟梓倏地拉开门,又瞬间退回自己的床位。
高大的猪头人提著一把沾满暗渍的铁锤,身躯几乎塞满整个门框。它双眼泛著不祥的红光,缓缓扫过寢室,最终锁定在被绑成粽子、仍在打鼾的猪头人身上。
它扛起锤子,低头挤进休息室,一手轻鬆提起那个还在睡梦中的“同类”。
巨物般的身形投下浓重的阴影,带来近乎实质的压迫感。
兆皮库不自觉地绷紧腿部肌肉,佟梓无声地握紧了“星蚀”。
眾人的视线迅速掠过它胸前工牌上鲜明的“监工”字样,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信息。
监工拎起猪头人,缓慢转身走向门口,就在佟梓他们眼前,它轻巧地挥动铁锤,猛地砸下。
“砰”的一声闷响,猪头人的脑袋像熟透的西瓜般碎裂,血液和碎块四溅,画面极其血腥。
休息室內的四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无动於衷。
实际上,他们內心並不平静:这死猪头,偏要挑这儿表演这一出,是生怕他们san值太稳了吗?
按理说,经歷了那么多污染区,他们早该对他人惨死麻木。
可亲眼看著那颗猪头被监工像砸西瓜一样敲得稀碎,每个人都没来由地心惊肉跳。
仿佛那一锤是砸在他们自己头上。
一定是如今他们模样都长差不多导致的,一定是这样,他们脸色有点狰狞,却沉默著。
监工拖起软塌塌的无头尸体,转身离去。
就在鹰骨想起身关门的瞬间,宋琥突然低声:“定!”
鹰骨顿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不怀疑队友的判断。
果然,门外再次传来响动,这一次出现的,是一个形態更加诡异的怪物。
它顶著一头杂乱的长髮,上半张脸尚且是完整的猪头,下半张脸却只剩森森白骨,腐肉零零碎碎地掛在骨架上。
它歪著头,脖子竟开始缓缓伸长,越来越长,最终停在佟梓面前,用半腐的嘴开合著说道:
“你的工牌没佩戴好,扣除一半绩效。这么晚不睡觉,全体再扣十分。”
“你们都不是好员工……”
怪物凶性大增,佟梓轻咳一声,小队瞬间行动。
宋琥毫不犹豫地对准怪物低喝:“镇!”“缚!”
两个字诀接连发出,皆是从苏寧瓏那里习得的术式。
这一刻他不禁在心里感谢苏寧瓏这位“万能队友”。
紧接著,他又迅速对兆皮库施加了“誥”字诀,律令护甲层层叠加,泛起微光。
同一时刻,鹰骨向怪物掷出数枚泡泡状计时炸弹,它们悄无声息地黏附在对方体表。
怪物的抗性极高,言灵术仅能束缚它不到一秒。但这一秒,已足够兆皮库和佟梓出手。
兆皮库双手合十猛然拉开,电光迸发,一颗高压电球被他直接甩向怪物。
而佟梓手中的“星蚀”无声抵在怪物伸长的脖颈上。
只听见一道极轻的“嗤”声,怪物的头颅应声而落。
鹰骨一脚將还在抽搐的身体踢出门外,迅速合上已有些变形的房门。
倒计时结束,爆炸声沉闷地传来,气浪裹挟腥风从门缝中涌入。
兆皮库脚下,那颗腐烂的猪头竟然还未死透,嘴巴仍在一下下张合,发出无声的嗬气。
佟梓蹲下身,利落地卸掉了它的下巴,更准確地说,是取下了它早已松垮的下顎骨,根本没费什么力气。
“是不是有点太弱了?”兆皮库看著地上不再动弹的残骸,低声问道。
宋琥摇头:“对我而言,並不算弱。言灵术只能束缚它一秒。”
言灵术的效力与对手强弱直接相关,“镇”与“缚”二字同出,却仅能控制对方一秒,足以说明这怪物並不简单。
“也有可能是我们变强了。”兆皮库摸了摸下巴,语气里带了几分自得。
几人微微一怔,倒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他们这支小队歷经多次磨合,人数虽少,配合却极为默契。
“刚才那猪头人说扣你一半绩效,你现在的『工资』还够200吗?”
“管它扣不扣,难道我真要老老实实等它『改造』我不成?”佟梓冷笑一声,將那颗狰狞的半腐头颅踢出走廊,“抓紧休息,明天我们必须摸清整个屠宰场的布局,找出秽宴灵的本体。”
宋琥语气凝重:“如果找不到它,我们恐怕很难离开。苏寧瓏说过,我们是通过两层空间壁才进入这里的,我最担心的是,秘灵其实根本不在里面,而是在外面。”
眾人神色一沉。
外面並没有其他猪头人,只有那个神秘的“保安”。
如果保安就是秽宴灵所偽装,那也难怪一直无法將其消灭,拥有自主穿越空间壁能力的异能者,实在太少了。
“放心吧,如果秽宴灵真是保安,我们也不是毫无办法。当初进来这里前,我存下了一个標记在那边。”佟开口说道,“不过这么一来,我就必须永久占用一个標记位。”
她的標记能力並非无限。即便隨著异能提升,目前最多同时维持十多个標记点。
保安室一个,临时安全区(休息室)一个,剩下的,必须在战斗中灵活运用,以弥补她攻击手段的不足。
……
佟梓刚处理完查房的怪物,另一边的苏寧瓏却並未惊动那些仍在贪婪吸食的无头存在。
她转身走向厂房深处,试图寻找其他隱藏的区域。
穿过活畜栏时,她注意到那些被称为“畜”的个体全都死死盯著同一个方向,眼神空洞却执拗。
苏寧瓏顺著它们的视线一路向前,最终在一处昏暗的角落发现了一道之前从未见过的门。
白天的时候……有这扇门吗?
她仔细回想,確认记忆中並不存在这个入口,看来这是只在夜晚才会出现的通道。
没有犹豫,她隨手推开了门。
门后赫然是另一个屠宰场,规模更小,却更加令人窒息。
这里处理的並非活猪,而是人形身体,一具具仍在微微抽搐的人身被固定在案板上,猪头被精准地切割下来,浸泡在散发著药水气味的培养液中。
场面並不血腥,却无比噁心。因为这些身体没有流血,仿佛只是被拆解的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