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朱标:看着朱卿有着一种亲近感!
朱应的目光,悄然落在了朱应身上。
“这个,臣不知。”
朱应沉思片刻,神色坦然,语气诚恳的回道。
虽说。
朱应心中虽隐约猜测朱标或许有拉拢之意,可这般揣测,自是不能宣之于口。
一旦点破,局面反而尴尬,于己于人,皆非好事。
“或许……”
朱标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在很多人心里,孤收熈儿为义孙,是为了拉拢你……”
话说至此,朱标突然停顿,目光含笑,静静的凝视着朱应,那眼神仿若藏着无尽深意。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朱应瞬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朱标竟然不按常理出牌。”
朱应心中暗想着,实则奇怪。
“他竟然直接点破了。
“可他究竟怀着什么目的?”
朱应的心底,不禁也是泛起了一阵疑惑来。
有了朱棣的前车之鉴,在与朱元璋的儿子们打交道时,朱应时刻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不敢有丝毫懈怠。
毕竟,如今他还需借助大明这艘“战船”来壮大自己,能在大明的庇佑下发展,自然是再好不过。
可此刻,朱标这般推心置腹的模样,反倒让朱应心生疑虑,难以捉摸。
朱棣,那是何等深沉之人。
自朱应与他相识以来,便深知其心机之深,每一次相见,言语之中皆是试探,仿佛恨不得将朱应的一举一动都掌控在股掌之间,那种算计感,让朱应印象深刻。
正因如此,此次归都觐见,朱应本已做好准备,面对朱元璋与朱标时,定要谨小慎微,步步为营。
然而。
朱标此刻的表现,却完全出乎了朱应的意料。
朱应一脸呆愕,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朱标见状,并未继续追问,而是将目光缓缓转向朱文熙,脸上的神情愈发慈祥、亲近,仿佛看着的是自己最珍视的亲人。
“或许你并不知道。”
朱标微微仰头,目光中满是追忆之色,声音也不自觉的温和起来:“孤,曾经有一个儿子,他是孤的嫡长子。”
此刻。
在朱应面前,朱标毫不掩饰自己作为国之储君的脆弱一面,将内心深处的情感,毫无保留的展现了出来。
“朱雄英。”
朱应听到朱标所言,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个在历史上令人无比惋惜的身影。
朱雄英,在历史的长河中,年仅八岁便不幸薨逝,着实令人惋惜。
虽说他未能如朱标那般长大成人,肩负起继承大位的重任,但作为嫡长孙,他在朱元璋心中的地位举足轻重,是被老朱视为真正亲人的存在,未来的储君之位,本也是十拿九稳。
他的离去,无疑是大明的一大损失,更是朱元璋父子的心痛。
或许!
这便是大明的国运使然吧。
如果在历史的长河有另一条轨迹的存在,如果朱标活着,靖难之役根本就不会发生,朱棣也绝无可能夺位。
因为只要朱标在世,他作为储君,作为诸皇子之长,拥有着无可比拟的威严与号召力。
倘若朱棣胆敢举兵造反,无需朱标下令,周围的藩王定会出于维护皇室正统的考量,更有对大哥的绝对支持,毫不犹豫的发兵将朱棣剿灭。
这,便是朱标作为储君的强大威慑力。
同样,如果朱雄英活着,结果亦是如此。
朱棣若敢造反,等待他的必将是一场迅速而猛烈的镇压。
朱雄英身为绝对的正统,并非庶出,背后更有淮西集团的全力支持。
只要他在世,淮西集团便有了主心骨,也不会被朱元璋一网打尽。
淮西集团与朱雄英,本就是利益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世事无常,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历史,总是充满了遗憾,让人不禁感叹命运的无常与捉弄。
“熙儿……”
朱标凝视着朱文熙,眼中流露出无尽的亲切之意:“他与孤的长子竟有着七八分的相像。”
“若不是亲眼看着孤的儿子下葬,或许孤都会怀疑熙儿就是孤的儿子转世归来。”
“这世间,竟有如此凑巧之事,当真是令人感慨万千。”
朱标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既有对往事的追忆,又有对眼前这奇妙缘分的感叹。
“这,也是孤收熙儿为义孙的根本原因。”
“或许,也是为了弥补心中那份长久以来的遗憾吧。”
说到此处,朱标脸上的伤怀之色愈发浓郁,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难以自拔。
朱应听闻这前因后果,心中也瞬间明白了,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感慨道:“原来如此!”
“熙儿能够长得像昔日的皇长孙,或许真的是冥冥中的安排,一切皆有定数。”
“能让殿下全了心中的遗憾,这既是熙儿的福泽,更是殿下仁德所至,福泽深厚的体现。”
此刻。
朱应的话语中,多了几分真诚的安慰之意。
毕竟,通过这番交谈,他真切地感受到,朱标是在与他推心置腹的说真心话,与朱棣的虚情假意截然不同。
这份真诚,朱应感受得真真切切,不由得对朱标多了几分好感与信任。
“是啊!”
朱标微微颔首,脸上的伤怀之色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淡淡的慰藉:“或许这便是上天给孤的一种补偿吧。”
“能在这么多年后,再次从熙儿身上看到长子昔日的几分模样,也算是上天对孤的眷顾了。”
朱标说着,脸上露出了一抹慰藉的笑容。
“殿下。”
朱应顿了顿,神情带着真挚的说道:“丧子之痛,非言语所能轻易抚慰。”
“这等痛苦,臣虽无法完全感同身受,但也深知其刻骨铭心。”
“不过,时光荏苒,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皇长孙在天有灵,想必他也希望殿下能够放下过去的悲伤,向前看。”
“毕竟大明在运转,殿下肩负着大明的重任,肩负无数百姓的存亡,绝不可太过伤怀。”
朱应的话语,发自肺腑,饱含着对朱标的关切与尊重。
朱雄英,作为皇长孙,又是朱标与爱妻所生的第一个儿子,其在朱标心中的地位,不言而喻。
这份父子之情,犹如朱元璋对朱标的舐犊情深一般,深厚而浓烈。
丧子之痛,显然是多年来让朱标始终难以释怀。
从朱标方才的言语与神情中,朱应便能清楚地感受到,这份伤痛,已然成为朱标心中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
“你说得对。”
朱标目光温和的看着朱应,眼中满是赞同之色,缓缓说道:“朱应,你知道吗?”
“今日在见到你后,孤实则也是大吃一惊。“
“你的眼睛,与当初雄英的简直一模一样,犹如复刻一般。”
“唉,或许也是孤思念过度了吧,竟产生了这般错觉。”
“不过,今日与你交谈,让孤倍感欣慰。”
“整个天下间,除了与父皇倾诉心声外,也唯有你能让孤如此畅所欲言了。”
朱标一脸温和的说道,看着朱应的目光中,饱含着深深的信任感,仿佛将朱应当成了自己最亲近的人。
“能得殿下如此信任,此乃臣之荣幸。”
朱应连忙笑着回应,心中对朱标的戒备,在这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谈后,已然悄然放下了几分。
“孤也不知为何。”
朱标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见到你的第一眼,便觉尤为亲切,仿佛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让孤都忍不住想要与你倾诉心声。”
朱标笑着说道,言语之中,满是感慨。
正在这时。
銮驾外传来罗扬恭敬的声音:“殿下,已经到了奉天广场。”
“今日与朱卿一谈,倒是第一次觉得皇宫至奉天殿的路近了不少。”
朱标嘴角含笑,转头看向朱应,说道:“也罢。”
“待得朝议结束,孤与父皇再单独与朱卿宴饮,好好畅聊一番。”
朱标说着,不等朱应回应,便直接伸手掀开幕帘,率先走了出去。
朱应见状,转身看向自己的妻儿,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轻声问道:“你们是在此等候,还是先行归府?”
“殿下已经交代了。”
沈玉儿眉眼含笑,声音温柔如水:“我们先行归府。”
此番能够前来迎接夫君凯旋归来,还能一同乘坐銮驾进入皇宫,沈玉儿已然觉得无比满足,心中满是幸福与喜悦。
作为女子,她深知此刻丈夫身负重任,诸多事务缠身,自当以大局为重,不能因自己而耽误丈夫的正事。
“好。”
朱应笑着点头,而后蹲下身子,对着朱文熙认真的说道:“熙儿,你可要好好保护好你娘,等晚些时候,爹就回家了。”
“是。”
朱文熙小脸一正,神色认真,仿佛将父亲的嘱托当成了一项无比重要的任务,郑重其事的应道。
随即!
朱应转身,稳步走下了銮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