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那般的女子，清晰而明断，爱是爱，怨是怨，不会因为他的爱，忘了自己的怨。

“你若是非要强留我，结果也是我死。我不怨你，真的，算是我死了，我都不会怨你……一切都是因为我自己放不下，做不到……我不怨你的……”

她咬着唇，抚他紧绷光洁的额头，划过他此刻颤抖不已恨不得立刻消失的薄唇，失神的磨蹭，心痛难忍，这样逼迫一个全心全意爱自己的男人，她何尝不觉得残忍？

忽然灵光一动，似有新的意思。

“老公，你要是实在放不开我，咱们还有第三条路好走想法子让我失去记忆，是打晕了失去记忆也罢，还是注射什么药物都可以，让我忘了这些，只要你做，我不怪你的！”

她呢喃自语，目光微亮，仿佛这是极好的法子，“这样你不用痛苦放开我，而我也不用过不了良心那一关！”

艾心是真的觉得这是再好不过的法子，人一辈子最苦痛的不是死亡，也不是丧失过去，而是午夜梦回忘不掉的过往，纠缠在脑海挥之不去的记忆。

如果她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忘记了艾兰西的死，他们是不是可以过下去？

凌风扬却似乎被她的想法给惊到了，瞪大眼睛看了她半响，仿佛不认识她一样，半响沉默，在她又要开口之前，却猛的站起身子，冲了出去，连门都没有关。

艾心躺在床，侧着身子看着夜空繁星点点，神情却平静的许多，甚至带了一丝期盼若是能失忆，那该多好啊！

凌风扬冲了出去，冲到地下停车场了车子，掏出烟点燃，坐在车内抽起了烟，这一抽，抽了一整夜。

“笨蛋，老婆，你是个大笨蛋……”

她居然愿意以失去记忆的代价，而留在他身边。

她知不知道失去了记忆意味着什么？

熟悉的人和事都变得陌生，甚至连深爱的他都不在她的脑海，她所要面对的，除了陌生是陌生。

她那么聪慧，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知道，却还愿意，不过是因为她爱他，如同他爱她一般，真挚而无法舍弃。

他因爱而执着，她因爱而妥协。

“我的笨蛋老婆……”他吐出一个烟圈，嘴角突然溢出朦胧柔和到极顶的笑意，出色俊美的容貌在这片笑意下，仿佛笼罩着淡淡而温和的薄雾，让人看一眼心生暖意，伴随着他吐露的宠溺而哀伤的呢喃，令他整个人都有一种温柔极致的光芒。

她既能为他放弃记忆，他怎么能为她放弃原则？

凌风扬几乎是急切的拿出手机，拨其的一个号码，当电话被接通的时候，他启唇“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