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贫道可没兴趣,你要是愿意逛你就逛吧,别耽误我生意就成。”陆沉可不愿意去卜算罗素。
上次见他时他就没忍住,好悬没给他一双狗眼算瞎。
“走了。”
罗素也没有多留,见日头渐高,罗素回到平安小铺。
门内,一道清冷的身影已静静伫立多时。
看了罗素一眼,李柳便说道:“恭喜。”
罗素迎上她的目光,微微一笑,同样简洁地回应:“同喜。”
罗素化凡,李柳化人,再加上一个极擅捣乱的王朱。
小店一时之间也热闹了起来。
陈平安是最先感受到罗素变化的。
原先他只知道罗素是对自己好,现在他能感觉到罗素从师父变成了家人。
就好像是隔绝在罗素和这片天地的那层膜消失了,罗素彻底的融入了进来。
如此,这般。
平静的时光便倏然而逝。
七年的时间转瞬便过。
翻看着日历上的日期,有六个字蹦上了罗素的心头,那便是——
二月二,龙抬头。
……
“陈平安,你有没有感觉到,最近来镇子里的人变多了?”
镇外的小溪边,田埂上,刘羡阳望着小镇西边城门口外来来往往的马车,不由得好奇起来。
小镇可是从来都没有这般热闹过。
“估摸着要有大事发生。”
刘羡阳的身边,就好像公子哥一般的陈平安赞同地点了点头。
七年的时间过去,陈平安的变化是巨大的。
原先土包子的面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
如果这个读书人没有背着一个剑匣的话。
“你问你师父了没有,他怎么说?”
刘羡阳问道。
“巧了不是,我也有两个多月没见到师父了。”
陈平安耸了耸肩。
年前他便从平安小铺里搬了出来,在街对角开了一家平安药铺。
只可惜除了阮秀和刘羡阳,其他人都不太相信他的医术,还是更愿意往杨家药铺跑。
这让他颇为无奈,多年苦学竟无处施展。
至于说自家师父,他总觉着和师妹的苗头有点不太对劲。
他们有些过于默契了,好像还有许多他们之间独有的秘密。
三个月前他甚至看到了师妹出现在师父的小院里。
这也是他执意要搬出小铺的原因之一。
生怕有一天不小心撞破了师父和师妹的事惨遭灭口。
还有李槐。
这小子拿自己当老大,他却看着自家师父将他姐姐拉着往火坑里跳。
唉……罪过!罪过!
“不说了。”陈平安随手扎下竹竿,挑起一尾鲫鱼扛在肩头,看向刘羡阳,问道:“中午要不要到我家去吃,我娘肯定会煮鲫鱼汤。”
“还是算了,我还得去给姚老头上柱香,还得去阮师傅那里。”刘羡阳摆了摆手,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笑道:“对了,阮师傅昨天还谈到你了,你猜猜说你什么了?”
“呵呵,这还用猜。”陈平安嘴角一抽:“多半又是什么再和秀秀玩闹就把我腿打断之类的话。”
天可怜见,他是拿阮秀当妹妹的,怎的阮师傅就是不信呢。
还有师父也是,非要传授自己什么恋爱秘籍。
说什么,“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可喜欢两个人那就得藏好了”,“不要被女人左右,要左右都有女人”。
还有什么“遇到好女孩就珍惜,遇到坏女孩也别浪费”、“发誓可以,发山水邸报不行”之类的话。
他记得他将师父教给自己的恋爱圣经告诉齐先生的时候,齐先生沉默了许久,才说出一句“真是乱来”。
“聪明,走了。”刘羡阳哈哈笑了笑。
每天看自家师傅和陈平安斗智斗勇,也是他平淡生活的一大乐趣。
“唉……”
瞧着刘羡阳欢快的背影,陈平安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也得为自己的生计考虑了。
因为从平安小铺里搬了出来,师父也就没再给他付过工钱。
自家办了药铺不说,药铺收成还不好。
再不想想法子,以后就真得喝西北风了。
总不能真和陆沉说的那样,去路口卖龙虎大力丸吧?
算了算了,还是再去找师姐打回秋风,撑过这段时间吧。
这般想着,陈平安回到了自家药铺里,进门就喊道:“师姐!师姐?陪我去趟祖宗槐呗?”
喊了半天,无人应答。
陈平安挠了挠头,辣么大一个师姐哪去了?
门也不关。
摇了摇头,又在店门口坐了一小会儿。
确定了今天又是有进无出的一天,陈平安垂头丧气的关上了店门。
刚准备离开,就见王朱从街角赶了过来。
“师姐,你去哪了?”陈平安问道。
“小镇来了不少三教修士,我去瞧瞧热闹,顺便又去收了几分利息。”王朱拍了拍自己腰间的包裹。
这是她特地做的乾坤袋,就是为了收利息方便一些。
这七年来,她都不知道收了多少次利息了。
反正那老槐树对她是有求必应,所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她自然不会客气。
再者说了,本来就是那些家族欠她的。
只要他们还生活在骊珠洞天一天,他们便多欠她一天的债。
不过如今看来,这洞天估计离陨灭不远了。
当然,天塌下来肯定有高个子顶着,怎么着也碍不着她的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