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已经捏著虾尾给她递了过来,虾壳一面烫手一面冰手,两种截然相反的温度在指尖交匯,对王凡来说也是一种非常新奇的体验。
虾肉刚到唇边,一股炙烤的香气就扑鼻而来,卓倩倩仔细看了看虾身,便朝著虾背肉最后的地方咬去。
“咔砰—.—”
不同於银鱼外皮的酥脆,虾壳破碎的声音要硬上一些,裂开位置的碎片边缘有些锐利,带著浓烈的焦香和焦化的甜蜜气息。
“哟—.呼.—”
让人震惊的是,当卓倩倩咬破虾壳时,竟如同打开了香檳软木塞,一声怪响后,热气与油脂香便喷射而出。
“啥玩意?”
“啥玩意喷出来了?好傢伙还是爆浆虾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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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比灌汤包有意思嘿,有机会我一定要尝一尝。”
“现在压力给到了无锡的厨师们,万一復刻不出来这个效果,我们到时候可不结帐啊。”
卓倩倩也没想到还有这种变故,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以蟹黄蟹膏为主体,虾头膏泥增鲜,封缸酒中融化的猪油与黄油封存的精华,在外壳破碎的同时,鲜美的味道就喷涌而出。这股灼热的汁水极度浓稠、富含饱和磷脂和胆固醇的混合膏脂,覆盖整个舌面、上顎、齿齦。
蟹黄特有的丰腴甘美、虾脑的极度浓烈的鲜甜、封缸米酒里的高级醇带来的醇厚酒香、发酵麦芽甜感、发酵黄油煨出的坚果香,以及融化猪油的深沉动物油脂香,全部都在刚刚的爆发里!这是远超单一食材极限的风味风暴,能够瞬间席捲所有味蕾!”
卓倩倩的声音里满是惊嘆,即便是以她现在的抵抗能力,在那股鲜美刚刚爆发的时候都差点没顶住。
“咯哎—咯哎—”
牙齿沿著虾壳裂口切入虾肉的同时,无比q弹的虾肉便在齿间发出无比清脆的声音。
“——真的有这么清脆的口感?”
“光听声音就能想像到这个虾肉吃起来有多爽。”
“太湖白虾確实就是这种口感,一口一个体会噗噗爆肉的快感。”
“虾肉的口感异常紧致、富有弹韧感,当牙齿切断肌纤维束时,能清晰感受到一种“q弹抵抗-清脆断裂-纤维分离”的三段式变化。
而最神奇的是,即便是在如此浓稠膏脂的包裹下,虾肉自身的清甜依旧能够丝丝缕缕地透射出来,蒜油与葱油的香气,在这种浓烈鲜味的背景下,也依旧发挥著自己的作用,
让这个鲜味更加的圆融。”
这次卓倩倩没有停顿:“虾肉连同粘附的膏脂滑下喉咙,那感觉异常的浓醇滑腻。熔融的脂肪此时温度已经降低很多,带来油润的饱足感与强烈风味滯留。
吃完虾肉,虾头里还隱藏看最大的惊喜!被高温炙烤但又被急速冰镇,虾头內部的混合膏脂已冷却凝结成半固態状態,如同醇厚的膏冻一样。只有在大力吸时,它才缓慢融化、释放。
这部分凝膏浓缩了所有调味的精华一一白虾头粉特有的类似烤杏仁与烟燻牡蠣混合生成的香气、炙烤的香气、挥之不去的强烈酒香、猪油和黄油的脂香。这个香味回味浓烈、
野性又霸道,丝毫感觉不到衰减,简直像是要永远地烙印在感官记忆里一样。”
终於,三道菜的点评全部结束,所有观眾也终於可以长长的鬆一口气。
今天的讲述很长,但加量不减质,每一段话依旧带给所有人听觉上的极致体验,让精神世界饱饱的吃了一顿大餐。
当然,精神世界吃饱了,肚子里可还空著呢,在大脑欢愉的同时,肚子却是不可避免的发出了哀鸣。
“我现在饿的感觉可以吃下一整个太湖里的白虾。”
“刚点了两份炸鸡,希望能够一解胃里的相思之苦。”
“谢谢王老板和老板娘,今天一晚上的订单又赶上一周的量了嘿嘿嘿———“”
“已经全程录屏,这就回去逐帧学习,有不懂的地方希望王老师可以指导一二,不胜感激。”
所有人都知道王凡的节奏,只要卓倩倩点评结束,直播也就差不多到此为止,然后两个人就会关上直播胡吃海塞。
“那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结束了,还是那句话,再苦再累也要按时吃饭,感谢大家的观看,再见。”
王凡的效率依旧是这么快,即便他现在直播间的人数早已经升到全平台第一,也丝毫没能阻止他点下关闭键。
他这边刚关闭直播,还没来得及品尝自己的菜餚,陈国民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厨艺比拼?”
王凡有些异:“侯老师真是这么说的?”
陈国民不满道:“我还能骗你不成?他让我转告你,他的几个小徒弟想和你切一下,听好!不是一个,是好几个!我感觉你不是个喜欢跟別人爭斗的性子,要不我帮你回绝他?毕竟他那边几个人欺负你,我都看不过去了。”
王凡现在的名气有多大,光看今天直播间的人数就能想像的到,虽然不应该把多年老大哥往歪处想,但真就不能排除某些方面的用意。
比如藉此机会提升一下他徒弟的知名度?
“別!”
王凡却是连忙拦住他:“帮我转告侯老师,厨艺切没问题,他什么时间有空提前告诉我,我好安排时间。”
他的心里根本没有任何惧怕,有的只是兴奋。
侯老师那是淮扬菜里的绝对泰斗级人物,而且人家还不是只会淮扬菜,人家鲁菜同样也是金字塔最顶尖的那一批!他看的国宴食谱里,就有好几道都是这位大师的手笔。
有些比赛没有参与的必要,而有些比赛却是真的可以检验自己的学习成果,还可以在比试过程中发现自己的不足,学习別人的长处。
这可是打著灯笼都找不到的机会,怎么可能回绝別人?
“麻烦陈老师您现在就跟侯大师说一下,我怕他反悔。”
“哈?“
陈国民有些憎,举著电话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