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王的尸首就这样被唰地一下,明晃晃地晾在了热辣辣的大太阳底下,周围的人竟然没有谁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对已经死去的梵王挤不出一点敬重。
“大胆庸医!我叔父原本身强体健,没想到竟然被你们的妖言所惑,让你们进府来给他调身子。
我听说之后,本打算亲自前来劝阻,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他竟然就这么被你们给害死了!
今天我就要將你们这五个庸医就地正法,为我叔父討一个说法!
来人吶,把刀斧手带过来!我今天就让他们在我叔父面前人头落地,以告慰叔父的在天之灵!”
一旁的人闻言,懒洋洋应了声,拖著步子往外走。
眼见著那两个人都快走远了,陆卿却始终一脸平静,背著手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那个梵王侄子似乎有点著急了,但是以他现在所充当的角色,这会儿开口也不合適,一时之间原本的紧张都快被六神无主取代了。
隨即,他看到和陆卿、严道心站在一处的一个十五六岁少年模样的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立刻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伸手朝那边一指:“那个人,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被他指到头上的祝余嘆了一口气,她两只手都被捆住了,想要指一指也动不了,只好抬了抬下巴,用下巴朝罗汉床上的梵王尸首点了点:“眼下太阳如此毒辣,你再让你叔父的尸首就这么曝晒下去,恐怕很快就要腐坏。
到时候你再想把尸首交给什么人验看,来定我们的罪,可就都没法子办到了!
到那个时候,口说无凭,你说是我们害死的,我们也可以说是你害死的。
不想闹到这个地步,最好赶紧把尸首包裹好,找个阴凉乾燥的地方收著。
若是能弄些冰块就更好了。”
梵王侄子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说出来的话竟然与自己希冀之中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不过被祝余这么一提醒,他也猛然意识到自己叔父的尸骨之后还有用处,忙不叠叫来几个人,把梵王的尸首连同那罗汉床一起给抬走送去冰窖里面。
“別的呢?別的你们就没什么想说的了?”等到罗汉床被几个人哼哧哼哧地搬走,梵王侄子又问,语气里面带著几分焦急,“一会儿刀斧手可就要来了。”
祝余几乎忍不住想要嘆气。
眼前这个人,別说是做一个藩国的王了,就是让他出去作奸犯科,他都不是个合格的好材料。
不论胆色还是脑筋,都让人头大。
陆卿有些无奈地对他点了点头,要不是不想让对方知道他们已经洞悉了这一切,他倒是乐不得继续不声不响,看著那个跳樑小丑在前面兀自著急:“你可知道我是谁?就凭你们,莫说害我性命,就是动我一根汗毛,都是僭越。”
一听陆卿开了口,而且口气还不小,那梵王侄子不但没恼火,反而偷偷鬆了一口气,立马连犹豫都没有,开口便问:“好大口气!你倒是说说看,你是什么人,竟敢口气如此狂妄?!”
那回应的速度,就好像这句话已经在他心里面反反覆覆练习过许多次了似的。
“锦国,陆氏,逍遥王陆卿。”陆卿微微抬起头,语气淡淡道,“腰牌在我怀里,叫你的人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