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也知道这个承诺,兑现的可能不大,
但这仍是一份希望,极大的刺激著他。
他当然也想成为太子,尤其是皇帝下詔册封他为太子。
他在这里打的越好,那凯旋时立太子的希望越大。
接下来就是挥师北上,与李逸在介州会师,跟頡利在太原对决了。
这一战,必须贏,还得贏得漂亮。
九月初一,
又到了秋收的季节,
田里的穀子、高粱、豆子等秋收作物陆续成熟。
这是丰收的季节,
可惜突厥人却还在入侵。
“郑公,听说了吧?”
金秋送爽,
今日天气晴好,轻风拂风,李逸约鸿臚卿、左武候大將军、莘国公郑元璹到灵石城头下棋。
城楼里,李逸手执棋子,轻鬆落子。
郑元璹看著棋盘,心不在焉。
“听说了,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
任谁听了南边传来的消息,都得怀疑,可接二连三的捷报送来,还有详细的经过。
郑元璹少在戎旅,精通军事,也曾多次领兵,因此他这个鸿臚卿却还掛著一个左武侯大將军之职。
他从那些详细的战报上,就已经相信了这些捷报了,秦王他们这仗打的漂亮,打的那一万突厥人毫无招架之力。
“以百人不到伤亡,歼敌一万二,古往今来,也少见啊。”
“秦王统兵,已臻化境。”李逸笑著道,郑元璹那颗棋子许久未落,他也没催。
城外金黄一片,
许多作物都成熟了。
谁能想到,从领旨出京,再到如今突厥南下军团的覆灭,居然只用了半个月时间。
估计就算现在把消息送给頡利,頡利也不相信吧。
郑元璹望著李逸,“秦王和武安王联手,半月时间,便歼灭突厥两万人马,自己却没什么伤亡。
这份战绩,实在彪悍。
我想明日便动身北上太原拜见頡利可汗。”
形势大好,谈判桌上自然也好谈。
“我觉得郑公不急著北上,再等等,过几天秦王就到了。”李逸端起茶杯,慢慢啜饮,很淡定的道:“等秦王来了,我们带兵一起送郑公去太原,”
郑元璹微微皱眉。
“我觉得见好就收,这次能吃掉頡利这几支人马,斩首六千,俘虏了一万四,
我们手里的筹码已经足够了,
可以迫使頡利回来和议,並让他撤兵。
没必要再与突厥大战,
打仗有风险,何况突厥虽折损两万人,但实力依然很强,把他逼急了,不死不休,那弊大於利,边境就永不得安寧,我大唐又如何休养生息,恢復强盛?”
李逸直言道:“强盛不是靠求和就能得到的,没有足够的实力,不能武力压制,这种强盛是假的,繁荣更是虚的。
唯有以武止戈,以战促和。”
郑元璹把棋子放下棋盒,摇头道:“治国哪里能只想著打打杀杀,
隋煬帝好战,东征西討,结果就是亡了国。
大唐与突厥,完全没必要不死不休的战爭,突厥是游牧部族,他们打下我们的城池,也不可能长期占据,
而我们打贏突厥,难道还能去草原牧马?”
“郑公这话就不对了,突厥打下我大唐疆土城池,確实不会长驻,更不会留下来牧马,但他们会抢掠走我们的人口去草原为奴替他们放牛牧马,
会掳夺走我们的牛羊牲畜、钱帛盐米。
他们会把我们当成地里的庄稼,一茬茬的来收割。
不把他们打服,不打到他们从此不敢跨越边境,如何能有真正的边疆安寧?
现在突厥人还入侵在我们的领土上,
现在议和,不过是求和,能得到真正的和平吗?”
“我们得打到頡利可汗主动来谈和,到时才能占据主动,这次反击,难得取得这么好的战果,正应该胜胜追击,
宜將剩勇追穷寇,岂可沽名学霸王?”
郑元璹目露惊异,
李逸最后那句话,他虽不赞成,但確实很霸气。
“再等等吧,现在该著急的是頡利可汗了,不是我们。”
被歼灭两万人马,
就算是頡利可汗,也是元气大伤。
他此次入侵號称是率领了十五万兵马过雁门关,现在没了两万,这损失可不小啊,没了一成三。
最关键的还在於,唐军歼灭他这两万人马,並没耗费多大代价,几乎是没什么损伤,
这意味著大唐仍然战力充足。
郑元璹很认真的提醒李逸,“頡利可汗折了两万兵马,但这绝非其精锐,
雁门关以南,他手中仍有十余万人马。
武安王莫要轻敌,若是太原兵败,你可想过后果?”
“还有十余万?頡利分兵抄掠石隰、泽潞,东西两路,起码各有万余人马,那他在太原附近,最多只剩下十万人。
十万而已,何惧之有?”李逸轻轻一笑。
这盘棋,郑元璹弃子认输,都没战到最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