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章 关键在星神
“也不知道基里曼他们那边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
“虽然只是对付一个小小的密教，但我还是有点担心基里曼可能会冲动行事。”
会议厅里的人走的差不多，只剩下洛希和帝皇的身影。
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洛希顿时感觉浑身松快了许多。
而尼欧斯好像也是从“帝皇”的身份暂时切换了出来，脸上的严肃略微散去。
修复恐惧之眼，甚至重启战锤宇宙，毫无疑问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甚至比昔日的统一战争意义更为深远。
“放心，基里曼那边已经把事情解决了。”
“他们已经捣毁了密教，并且俘虏了密教的大部分成员，还有他们的那一艘一直在银河中游荡的巢舰。”
“密教基本上已经被连根拔起，就算还有一些残余，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尼欧斯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瓶葡萄酒，慢悠悠的倒在了两个玻璃杯中。
醇厚的酒液在剔透的玻璃杯中回荡翻滚，顿时一股迷人的香气从中溢出，带着历史的浑厚悠远。
洛希毫不客气的接过了酒杯，递到鼻前细细的品味了一番，才终于舍得品上一口。
“能让帝皇给我倒酒，这种待遇可能整个银河中都没有几个。”
“你这酒该不会是古泰拉时代的存货吧，酒虽然是年份越久越醇厚，但这不代表几万年了还能喝吧？”
洛希打趣道，他就喜欢看到尼欧斯这幅充满人情味的样子，就像他记忆中的那位同门一般。
高高在上的帝皇虽然光明伟岸，但正如那挂在空中的太阳，太过靠近会将所有存在都烧成灰烬。
既然是人，到底还是有人情味一点来得好。
然而尼欧斯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饶有趣味的反问道。
“你就不想问问我是怎么知道基里曼那边的情况？”
“这个问题重要吗？”洛希直接笑道，“因为你是帝皇，是银河中最强大的那个人类，你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就算你现在告诉我，其实你能够很轻松的关闭恐惧之眼，根本不需要像大家讨论的那样麻烦我也不会感到奇怪。”
尼欧斯的嘴角扯了扯，明白洛希是在拿自己开涮。
“我想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是人，不是神，而且即便是神，也未必能够做到直接修复恐惧之眼这种事情。”
“是啊。”洛希忽然感慨了一声，说道，“你是说了很多次，但直到现在我才相信你是人。”
“在分割出神皇之前，你和神没有区别。”
帝皇摇晃着酒杯，他凝视着这杯中酒液折射出的琥珀色光芒。
“因为神皇和人类局域网的存在，我才第一时间知晓了基里曼那边的情况。”
“既然是局域网，影响自然是双向的，所有虔诚的人类都能够通过局域网感知到神皇，而神皇也能够感知到每个人类的动向。”
“在所有人类的灵魂和信仰之中，基因原体也绝对是最为醒目的那个，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密切的关注。”
“而就在刚刚我们进行会议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了基里曼传来的激烈喜悦，这显然说明他们已经完成了任务。”
洛希也是由衷的为基里曼感到开心。
一旦密教的事情搞定，尤顿女士那边也能够顺势推进下去，这位基里曼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士也能够一直的相伴在她最骄傲的儿子身边。
“你是不是还想说些什么，我感觉你关心的，不仅仅是基里曼。”
欣喜之余，洛希也是敏锐的觉察到尼欧斯似乎还有其他的想法。
“的确如此。”
尼欧斯也是浮现出一抹笑意。
欧尔佩松、马卡多、洛希……他和这些老朋友之间的默契，早已经超越了语言，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微动作就能够传递。
“关于修复恐惧之眼，我刚刚思考了一下其中的可能性，发现了一条可能走通的道路。”
“神。”
“我们需要真神的帮助。”
洛希的瞳孔微微一缩，短暂的浮现出困惑和思索的神色。
但随即他反应了过来，尼欧斯说的神，并非是亚空间中的神。
毕竟那些亚空间神绝对不可能把恐惧之眼关闭，这和给自己使绊子没有任何区别。
帝皇指的是……星神。
这个世界上不仅仅是亚空间中存在神明，现实宇宙其实也存在神明，只不过绝大部分的星神，都已经破碎了而已。
“星神……”洛希低声重复着这个词，脑海中迅速闪过关于这些强大存在的信息。
“你的意思是，我们需要借助星神的力量来对抗亚空间，修复现实宇宙的裂痕？”
“正是如此。”尼欧斯颔首。
“当初太空死灵利用他们的黑石方尖碑组成星系级别的矩阵，强行压制了亚空间能量的溢出，这就像是用泥土沙石填充废弃矿井一般，看起来已经修复完毕，但其实只要矿井内部加压，水依然会渗出来。”
“这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就算没有色孽诞生的初啼，也会有其他邪神聚集力量冲破它。”
“恐惧之眼的存在，本质上是亚空间能量侵蚀现实宇宙的结果，是非物质力量在一定范围内彻底压制、扭曲了物质规则的表现。
现实宇宙的帷幕本应隔绝这种侵蚀，但如今它太脆弱了。”
“我们一直认为，现实宇宙的衰弱是由于连绵不断的天堂之战，甚至是天堂之战之前百亿年里发生的战争消耗了太多的物质和能量，破坏了太多的星系。这没错，但这只是表象之一。”
帝皇的声音带着一种研究者般的冷静。
“我一直在思考，为何现实宇宙的自我修复能力变得如此低下？为何帷幕变得如此稀薄，以至于亚空间能如此轻易地渗透？”
“直到刚才，我忽然有了新的想法，意识到一个异常重要却被我们忽视了的原因——现实宇宙的规则本身被削弱了。”
“我们所处的现实宇宙并非凭空存在，它依赖于一套复杂而精密的物理法则运转。
而这些法则……并非抽象的概念，它们曾经拥有更具体、更强大的化身。”
洛希立刻明白了：“那便是星神。”
“是的，星神。”帝皇肯定道。
“它们并非亚空间那种基于情感和信仰的神明，它们是现实宇宙规则本身诞生的具现化意识体，是纯粹绝对的物质侧存在，是亚空间的绝对绝缘体。
每一个完整的星神，都执掌着一条乃至多条宇宙的基础规则。”
他的手指点向虚空，列举已知星神的信息：“燃烧者尼亚德拉萨，它代表的不是‘火焰’这种表象，而是‘热力学运动’的本质，是一切微观粒子永恒不休的、无序运动的象征。”
“拥夜者阿扎戈罗德，或许代表着熵增与寂灭的最终趋向；虚空龙玛格拉德罗斯，则可能关联着机械和科技……它们就是规则本身。”
帝皇的语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惋惜：“然而，太空死灵为了复仇，发动了那场惊天动地的弑神战争。
他们成功了，绝大多数星神被击碎，化为碎片。
这些碎片依然蕴含着可怕的力量，能够引发能量风暴、操控心智、扭曲时空等强大的效应，但它们已经不再是完整的规则了。”
他看向洛希，目光锐利：“想象一下，支撑一个宇宙运转的诸多核心规则，突然之间大部分都变得残缺不全了，这个宇宙会变得怎样？
它的结构还会稳固吗？它的自我修复能力还会健全吗？它抵御外来侵蚀，尤其是来自亚空间这种纯粹非物质领域侵蚀的能力还会强大吗？”
洛希本能的感到一股寒意。
这个推论逻辑严密，令人信服，仿佛直指真相。
“所以，是星神的大规模破碎，从根本上削弱了宇宙本身的规则体系，使得宇宙变得更加脆弱，更容易被伤害，且难以愈合？”洛希喃喃道。
“这是一个相互作用的恶性循环。”帝皇沉声道，“无尽的战争破坏了宇宙的表层结构，而星神的破碎则伤及了宇宙的内在甚至‘灵魂’。”
现实宇宙在与亚空间的对抗中，之所以节节败退，恐惧之眼之所以无法自行愈合，根源就在于代表现实宇宙意志和力量的星神们，早已不再是完整的了。”
会议厅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杯中摇晃的酒液似乎还在无声地诉说着时间的流逝。
帝皇所说的这番话，为关闭恐惧之眼这一终极难题提供了一个全新的，令人震撼的视角。
“所以，”洛希缓缓开口，理顺着思路，“要修复恐惧之眼，甚至为未来的宇宙重启铺平道路，我们不仅需要相关的技术，更需要修补甚至重塑那些被削弱的关键宇宙规则？”
“没错。”帝皇的眼中闪过一丝肯定的光芒。
“我们需要让代表那些规则重新变得完整，我们需要尽可能多地收集星神碎片，甚至尝试……重聚星神。”
洛希现在知道为什么尼欧斯不在所有人都在的时候讲这件事情了。
他之所以要私下里对自己单独谈话，就是为了避免让塔拉辛和嬉高奇以及爱莎太快知晓。
这几个存在，一个是太空死灵的霸主，和星神有着不共戴天血仇，另外两个则是艾达灵族的神明，祂们根源上来说诞生自古圣之手，和毁灭了古圣的星神同样有着血海深仇。
而且不仅仅是因为这些原因，这个想法本身就大胆得近乎疯狂。
星神碎片本身就是极度危险的存在，它们贪婪地渴求能量和灵魂，为了让自己变得完整不惜做出一切可怕的事情。
并且银河中绝大多数的星神碎片，其实都在太空死灵一族那众多的王朝手中。
主动去寻找并收集它们，无异于玩火自焚，甚至可能创造出比恐惧之眼更可怕的灾难。
“我知道这其中的风险。”帝皇仿佛看穿了洛希的想法，“星神是纯粹的物质神，它们原本没有人类概念中的善恶观念，但是在太空死灵帮助它们制造出了躯体之后，它们人格化的进程早已经大大增加。”
“它们的逻辑对我们而言可能更加陌生和冷酷，因此与它们打交道的危险程度比和亚空间邪神打交道毫不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