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墨斯可以確定,宣布莱昂是王位继承人的那天,就是特拉维斯被骂的最狠的那一刻。
即使阿尔墨斯早就知道特拉维斯很看中莱昂,但他也没敢確定这件事的可能性。
特拉维斯真的,太损了。
阿尔墨斯明白他是为了让自己的政策可以延续下去,即使他封神失败也不至於人走政消,但这真的让所有大贵族都闪了一下腰。
毕竟,正常来说,对不起莱昂的人越多,权势越大,莱昂的机会就越小才对。
这是人性。
亏欠太大换来的绝不是补偿,而是彻底按死。
所以,当初莱昂成为汉密尔顿伯爵的时候,贵族事务所和王室管理处才会同意的那么乾脆利落。
在他们看来,这就意味著那场审判彻底失去了意义—莱昂都不是那位女士的儿子了,证据自然都没了效果。
可惜,特拉维斯只是虚缓一枪,主要目的是给莱昂一个新身份。
在阿尔墨斯看来,这做法真的精妙绝伦。
给莱昂翻案並不难,那些相关人士又没死绝,
但那又怎么样呢?
就算不提那无法抹去的亲缘关係,难道被自己亲生母亲放弃就是什么好事儿吗?
特拉维斯没想给自己的继承人一个美强惨的身份。
国王陛下,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以前的特拉维斯用强大的力量確保了那些话的消失,可这不代表他不厌烦。
国王陛下也许不是个好父亲,但他確实是个好国王,自己趟过的雷,没打算让后来者继续趟。
然而,他对莱昂的用心良苦,却把那些老傢伙都装进去了。
阿尔墨斯估摸著,当初参与那件事的贵族们,很快就会將爵位交给下一代。
毕竟,没谁想在和国王陛下寒暄的时候,听到一句“我记得你,当时那场审判,你就坐在—.”
王室成员就更不用提了。
莱昂还没有动作前,他们怎么敢自己先动起来让对方捉到把柄呢?
敌不动,我不动是个好战术。
但我想动敌却在等我动的时候就让人很想骂街了。
幸好,他爸爸当初还在国王军里摸爬滚打,没那个本事坐在那里-就算是个摆设,那也是审判者的一员啊!
阿尔墨斯想想都觉得现在王都的气氛得有多僵硬。
想要向新国王表忠心,都得先自我审查一遍。
“尤里,的確很厉害。”波文喃喃的说,“以学者的身份轻轻鬆鬆的接下了阿尔萨兰的工作。
据说,露丝卡妮亚手上的权力都有一半儿被他接过去了呢!
这精神力,都要赶上隔壁那位洛瑞大法师了。”
阿尔墨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腮帮子—波文的语气太酸了。
“商会呢?也要先撤回来吗?”伯爵夫人没理会掉进柠檬汁里的波文,一脸严肃的问。
“都先收回来,之后再考虑怎么走。”阿尔墨斯舔了舔嘴唇,莫名的有种发乾的感觉。
“反正,妈妈你也得重新调整商会的经营方向。”阿尔墨斯一脸真诚的看著伯爵夫人,“那,
肯定得先审查一下,对吧?
不愿意回来的那些,放弃就好。”
“你不是说,莱昂处理的很不错嘛!”伯爵夫人有点儿担心的问,“干嘛还这么紧张啊!”
“哈~”阿尔墨斯苦笑了一声,“妈妈,莱昂解决问题的办法是用各种小手段阻止那些暴乱的发生,但他没有解决要搞事儿的人。
而是,將一切都压到了最后。”
“即位典礼?”伯爵夫人有些迷茫的问,“可这是为什么啊?
一生也就一次的重要仪式,怎么能用来·那得死多少人啊!
血流成河的即位大典—哪怕他以后再仁慈善良,他的身上都会有残暴的痕跡啊!”
“但那时候,特拉维斯也在,露丝卡妮亚也在。
他也许没有了好名声,但却能保证一切都顺利结束。
顺便,还给无良的老爷爷一个教训。
特拉维斯这么急著跑回去,估计也猜到了这点。
所以,他虽然並不满意我们的盟约,却还是签订了。”
“他吃亏了?”以斯拉嚇了一跳。
“怎么可能?很公平的协议!”阿尔墨斯反驳道。
“那——.
伯爵夫人翻了个白眼,果断的打断了以斯拉的疑惑:“想什么呢!
公平对特拉维斯而言,就是吃亏啊!
他什么时候签订过自己没占便宜的协议?
哪怕只多两个金幣呢!”
阿尔墨斯在特拉维斯面前,必然是弱势的一方。
他那神路,可还没开始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