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这反常之处,公孙瓒心脏剧烈跳动,却神情沉稳不动声色:“很好,待本侯中军扎营完毕,自有厚赏。”
“谢君侯赏!”
拖来死尸的几个乌桓小王咧嘴拱手,神情喜悦。
公孙瓒缓缓点着头一副激励、看好对方的模样,彼此颇有感情的样子。
随即公孙瓒拨转马头想要撤入中军阵列,还回头去观察信都东门,城楼之处旗帜密集,众多甲士簇拥着金甲大将。
袁绍也在望着公孙瓒,他眉目阴翳,很不痛快。
公孙瓒右臂握马鞭,扭腰转身用马鞭遥指袁绍所在,做了个抽打、威吓的动作,就轻踹马腹快速返回本阵。
本阵内,一名族侄快步来迎:“叔父?”
“入营再说。”
公孙瓒语气如常,此刻他心跳更快,多年敏锐的战场直觉让他心神十分不安。
可他不能直接发作,否则前军汉胡豪帅就立刻炸了。
快速搭建好的简陋大帐内,亲兵刚点燃火塘就退了出去。
火塘用石块围着,底层积雪没有铲除干净,燃烧时融化周围积雪,帐内温度渐渐升高、宜人。
公孙瓒坐在刚组合好的矮桌上,对族侄喊来的十几个亲族晚辈说:“回去纠合心腹、亲近之士,我料袁绍今夜势必出城袭扰我军营地。入夜时,我自有军令授予尔等。”
“喏。”
这些公孙氏族子弟不疑有他,只当公孙瓒有特殊的情报渠道,神情喜悦,欢欣出帐。
他们高昂的士气、举止,反倒让营中一些汉胡武装领袖生出疑惑,越是不敢轻举妄动。
公孙瓒等亲兵挂好牛皮地图,握着马鞭来到帐壁前军,抬头看着地图,将自己代入袁绍,而且还是极端优势的袁绍。
片刻后,公孙瓒长舒一口浊气,他不能跑,还未决战他若跑了,哪怕预测是精准的,可外人怎么看?就算跑出去,名望碎裂,还有什么资格号令燕代之士?
持马鞭狠狠在武邑、观津敲击:“诸将误我,袁氏精兵断我归路!”
几个壮年亲兵军吏站在他身后,一起抬头看地图,他们什么都经历过了,对于眼前的形势变化,表现的十分冷静。
公孙瓒回头看他们:“袁绍撤兵之处,我本想倾尽大军追击,又担忧蹋顿率三郡乌桓伏于身后。待侦查后方后,我才传令追击,这已迟了一日。想来,袁军精兵已先行一步退入观津、武邑,将从我军身后杀出,截断我军与幽州的联系。”
“所料不差,袁氏的好女婿也来了,如今应该在易水周边,将要渡河。”
公孙瓒握着马鞭敲击易京以及周围的一圈军屯据点,这下他的亲兵军吏们才神情动容:“君侯是说,我军已然入伏?”
“是这样,我军锐气尚存,军中贼子急切间不敢异动。”
公孙瓒用马鞭继续点着身后才经过不久的观津、武邑二城:“我若是袁绍,必散布谣言,说大司马出兵东部,鲜卑、乌桓部众势必动摇,军心将要生变之际,蹋顿又率三郡乌桓杀到,我军将不战自溃。”
“不能等谣言传开,立刻伪装大司马使者,向我索要人质,明日我当众派遣一子与几位侄儿一同返回易京,走居庸口前往拜谒大司马,将委质、联盟一事坐实。如此,军中诸胡不敢妄动!袁氏散布流言,也将无效。”
公孙瓒还是敲击观津、武邑二城,表达愤怒情绪:“随后我就撤军返回,袁绍出城追击,我就调头打他;他若不敢,我先破他伏兵,再与蹋顿一战。冀州英杰自会审时度势,事不可为,又岂会与袁氏同生共死?”
亲兵头目们闻言,普遍情绪稳定下来。
他们不怕打仗,也不怕打苦战,就怕打那种没有意义的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