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你的提议有些道理,如果锯齿虎可以驯化,它们確实能在长大后为我们的挑战提供帮助。
但你是不是忽略了一个问题——
你轻描淡写地揭过去的难以解决的初期,这些小东西会给我们增加多少压力,这个压力又该由谁承担?
你吗?
如果你能保证在不影响我制定计划进度的情况下,找到充足的食物照顾好这四只锯齿虎幼崽,那我没有意见。
如果你想因为自己的喜好,妄图將压力转嫁到我身上,由我和你一同为你个人的想法负责,那对不起,我坚决反对。
我的意见就是这样,我不会强行要求你什么,但也不会支持我觉得不理智的做法,接下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说完这番话,陈舟丟下保尔,朝著更高处走去。
他希望保尔不要意气用事,做出明智的决定。
他不是觉得不能饲养动物,而是认为饲养锯齿虎这种食肉动物压力太大。
毕竟这里满山都是草,遍地都是树,植食动物可以轻易找到食物,只需要注意放牧就行,就算不放牧,每天出门探索带著它,在路上吃点草草也能满足植食动物的能量需求。
而肉食动物就不同了。
肉不会从地上长出来,想要获取食物,就必须拿出时间,拿出精力,同时承担著与其它猛兽较量的风险,完成狩猎。
就连锯齿虎一家都因为这风险分崩瓦解,別说他们只有两个人。
其他挑战者恐怕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著爭抢物资,或是搭建足够稳固的半永久庇护所,即使是不愿意打架的“缩头乌龟”党,应该也在储备食物。
这种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哪容得浪费在几只幼兽身上。
……
陈舟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树干后,保尔看著怀中已经熟睡的锯齿虎幼崽,咬咬牙,蹲下身子將另两只小锯齿虎也从地穴入口处拎了起来用外衣兜住。
三只锯齿虎聚在一堆,睡觉的自然睡不著,睡醒的也觉得拥挤,连滚带咬打成一团。
保尔调整了一下他的大外衣,使小锯齿虎们无法从外衣中逃出,这才挽了挽袖口,蹲在地穴前,准备將最后一只锯齿虎幼崽也给抓出来。
身材高大,保尔的手臂也很长。
可惜的是,地穴的深邃程度远胜他的胳膊,而且最后一头锯齿虎幼崽比它的兄弟姐妹们胆小得多,钻进地穴后直接躲在最里面不出来,任保尔使出什么解数都拿它没办法。
无奈,保尔只能放弃这只锯齿虎幼崽,用衣服兜住另三只幼崽,追寻著陈舟的脚步往山上去。
作为帝国精挑细选的挑战者,完成了残酷训练的军人,他有自己的骄傲,既然做了选择,便不会拖任何人后腿。
只要能腾出时间,有机会,他就会捕杀一切能看到的食草动物,然后將它们的肉餵给三个小傢伙,直到小傢伙们有外出捕猎的倾向,且成功完成一次狩猎。
事情发展到现在,保尔很难说自己固执地坚持餵养锯齿虎幼崽到底是因为个人喜好,还是因为他的確觉得饲养锯齿虎確实利大於弊,亦或是搀杂著赌气的成分。
总之,他加快了步伐,跟上了在前面的陈舟,带著那三个抱成一团的小锯齿虎。
至於留在地穴中的最后一员,保尔只能默默祝它好运。
残酷的大自然不会因为那个小傢伙可爱或是可怜就饶他一命。
失去父母的庇佑,也没有成年族人,用不了多久小傢伙就会被活活饿死,也有可能被路过的其它猛兽嗅到气味儿,从地穴中挖出来吃掉。
那是它的选择,也是它的宿命,保尔知道自己怀里的三只锯齿虎幼崽同样如此。
它们暂时分別,看似走上了不同的道路,终点却有可能相同。
……
太阳下山之前,陈舟仍然没有找到视野开阔的適合搭建庇护所的地方。
不过接近山顶,树木的粗壮程度却远胜於草原上的林地树木,他幸运地找到了一棵倒塌的大树,这棵树的树干和地面形成了一个夹角,正好可以用来支撑树枝,搭起一个简易小屋。
而且这棵倒地的树木附近就有一条融雪形成的小溪,方便取水。
见天色將晚,陈舟便在林中挑选了几棵枯死的树充当燃料,又掰断了一些粗壮的枝干搭在倒地的树干上,製造了一个简易窝棚。
没过多久,他在地上挖出的防火坑和用於钻木取火的材料也准备好了。
正搓著木棍取火时,陈舟看见保尔走了过来。
隔著老远,他就嗅到了保尔衣服兜住的幼兽的气味儿,但他没说什么。
保尔是他的搭档,同时也是个独立的人,他尊重保尔的选择,同时他也有自信——
凭个人能力,保尔不太可能养得活这三只幼兽,光是它们需要的肉食就够保尔喝一壶了,把这些幼兽饿死或是冻死是迟早的事。
认清事情不可行后,保尔一定会回归正途,同他一起为击溃其他挑战者而努力。
未跟保尔搭话,陈舟专注於取火。
保尔违背最初的约定,心里也有些愧疚,走到倒塌的大树旁,他將包在衣服中的锯齿虎崽放在地上,然后就近掰断一些树枝在虎崽周围搭起了一圈简易柵栏,防止它们爬走。
看了眼天色,还不是十分昏暗,保尔走到陈舟身边,將打火棒、酒精及其它生存工具递给了陈舟。
“我的生存工具都交给你了,这次是我的错,麻烦你照看一下它们,我会为它们准备食物。”
说完,保尔拎起两根长矛往山下走去。
陈舟目送他离开,看看身边的生存工具,又看看横七竖八地躺在简易柵栏中的锯齿虎崽,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苏联人在这方面会固执到这种程度。(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