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约定

莫愁看著赵倜，眼波流转，莞尔道：“小女闻得公子作罗敷辞、青青歌两诗，雅赡精致，情韵兼得，不胜心折景仰，是以想邀请公子一聚，谈诗论文，请教词曲文章之事。”

赵调眨了眨眼：“这个—

莫愁笑吟吟道：“赵公子切不要推辞，並耽误不了公子多少时间，公子若是之前並不想见小女，此刻已然见到，再推脱可就令小女心伤难过了。”

赵个汕汕道：“在下並未存什么不想见莫愁小姐的事情，莫愁小姐想多了。”

莫愁笑道：“確实可能小女多虑，公子莫要见怪，小女诚心邀请公子聚会，还请公子赏光一往。”

赵佩道：“在下实无什么才学，又要读书—”

“公子何必自谦，公子若无才学，我等之人岂非都是粗鄙之辈？”莫愁道：“公子也不想小女和弟弟冠以这种称號吧？”

“这个———”赵调摸了摸鼻子，小女子实在太能说了，口吐莲一般，將自己的种种藉口理由全都封死。

若是其她不认不识的女子，自己大可不必解释什么缘由，说一句抱歉去不了也就是了，可对方毕竟是莫寻的亲姐，直接拂袖而走却有些太过失礼。

“公子放心，不过喝茶论文而已，耽误不了公子多少时间，公子看在舍弟的面上，小女倾仰的份上，便足了小女子这番心愿吧—”莫愁露出一副楚楚神情，双眸望著赵，似有水雾氮盒，叫人瞅了未免心有所动。

“这”赵调轻嘆口气，若没见对方，那么肯定不会应约前往的，可此刻竟是被对方给堵著见到了，却没什么办法，也没有心中那关了，见都见了，还有何可说？那就去一遭吧。

“公子，三日之后州学休沐，正好叫舍弟相陪，小女於城东的茶香水榭静候，等待公子大驾光临。”莫愁道。

“我还没答应呢。”赵调道。

“小女知道公子一定会答应的——”莫愁闻言调皮地笑了笑，脸颊艷若桃李，一时灿烂无比。

赵调瞅她一眼：“既如此，那在下先告辞了。”

“公子慢走，千万別忘了三日后未时，茶香水榭一聚。”莫愁说著闪身一旁，衣袂飘飘，清灵秀美。

赵点头，向前继续往家中走去，进入杏巷后乌鸦落在他的肩上，道：“贤弟，这莫愁姑娘是真的要和贤弟討论诗文吗？”

赵调摊了摊手：“我哪知道，正常来说我作了两首诗抢占她的风头，无论如何心中总有彆扭存在，怎会心平气和討论什么诗文呢？八成是要难为我才对，所以我才与莫寻说不见面，谁知此女居然堵在我回家路上，真是处心积虑了。”

乌鸦沉吟道：“越是这般贤弟才越要小心，这般算计想邀约贤弟，指不定打算出什么题目为难贤弟，贤弟心中要做好准备。”

“便是这样，还有那扶摇公子—”赵侗皱了皱眉：“说是也来玉州，只怕到时会现身露面就不知此人心胸如何，倘若狭隘，却是惹下一门仇家。”

“你们人族实在太多事儿，一个咬文嚼字，作诗填词，也能结得仇人。”乌鸦在赵调肩上晃了晃脑袋：“似我妖族便不同，都没什么文才之类，大老粗一个，恩怨情仇，打打杀杀，大抵都在明面之上，无有那般多的鬼域算计。”

“文之一途，乃人道核心根本，自古爭之，一篇一句，一文一字，师徒结仇，亲人反目比比皆是，根本不亚於话本中说的江湖武林事，江湖之上刀光剑影，士林文坛则暗流涌动，同样凶险。”赵调道。

“亲人也会反目吗？”乌鸦惊讶道。

“自是会的—”赵个道：“前朝之时，曾有一年轻天才诗人，得一句年年岁岁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之句，却被乃舅，其时乃舅身为封疆大吏，索要此句不得，竟然陷害自己亲外甥入狱，最后害死，意欲占有该诗句。”

“竟然这般凶险？”乌鸦意外道：“只为两句诗，就杀死自己的亲外甥？”

“確实如此。”赵调道：“只不过此事最后大白天下，两句诗依然归年轻诗人所有，那舅舅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害了自己的外甥，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那舅舅杀人夺诗，受到了什么惩罚没有？”乌鸦赤红眼珠闪动道。

“当时朝事腐败，政令难通，他官高位重，並没有因此受到任何的惩处，虽然人人都知道是他做的，但却又拿他无可奈何。”赵调思索道：“最后还是因为朋党之事，政治投机失败，才叫那时的皇帝给一贬再贬，最后赐死了，但却与害死外甥，夺取诗句的事情无关了—”

这时走到院门前，赵调推门进入，却见赵灵儿正拿著根绳子，绕著杏树追著细狗。

细狗跑的快，赵灵儿哪里能够赶上，气喘吁吁大喊：“旺財，旺財你不要跑，我这里有肉骨肉，你快停下来我餵给你吃。”

细狗闻言回头，瞧向赵灵儿手上，哪里有什么骨头，分明还是那根想要套著它的绳索，顿时露出擬人的气愤表情，跑得愈发快了。

“灵儿，你干什么呢？”赵俩见状不由皱眉道。

“我，我想把旺財栓上”赵灵儿停下脚步，眼珠转转说道。

“你栓它干什么？它哪里又惹你了？”赵疑惑道，之前交代过细狗別招惹对方，细狗通人性应该能够听懂，不会主动招惹妹妹，怎么此刻竟然想要將其拴上呢？

“它，它————”赵灵儿玩弄著手中的绳子，咔吧一双大眼晴道：“我是想將它牵出去逛逛，旺財长得和邻居家的大黑二黄都不一样，我带过去看看，看看哪个更厉害一些—”

“你”赵调闻言嘴角抽了抽，你这是看哪个更厉害？你这分明就是想要斗狗啊。

“別追了，也不用栓了，旺財是书上说的搜山犬，自然要比家犬厉害。”赵调道。

“真的吗，大锅？”赵灵儿顿时露出高兴表情，眼中似乎在放光，紧紧盯著细狗，细狗嚇的一哆，夹著尾巴往房后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