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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全忠尽忠

它们在山地种植的亩產,比如今山地主要作物的黍稷亩產高出两倍左右。

在没有品种改良、工业化肥播撒的情况下,玉米与土豆產出稍差,亩產不过百五十斤到二百斤不等。

红薯產量虽然高,但根茎植物的水占比太高,如果按照粮食来算,折粮后只能等於稻麦二三百斤的亩產。

饶是如此,却也能让新朝对西南开拓增加几成把握了。

粮食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硬通货,只要获得三大作物並在西南山地丘陵地区推广开来,让军队能够在西南自给自足,那汉军的兵锋將越过哀牢山和大金沙江(伊洛瓦底江),通过军事手段来羈縻广袤的中南半岛。

如果能將现有的目標都完成,汉家便直接少了一千年的曲折,许多不该发生的事情,便不会发生。

深吸口气,刘继隆又重新將思绪放到了案上的奏表中去,而敬翔则是按照刘继隆的吩咐,发敕令给了南衙,由其传给三大船监。

“三千料之巨舰……”

南衙政事堂內,李商隱看著汉王府送来的这份敕令,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毕竟如今大唐能建造的最大船只,也就是汉军中的两千料大福船了。

三千料的大福船,除非海外有个体量不输於大唐的国家,不然李商隱想像不到要用来对付谁。

“此等巨舰既成,不知殿下將欲何为?”

政事堂內的李袞师也看清了敕令的內容,忍不住询问起来。

面对他的询问,李商隱则摇了摇头,语气篤定道:“无论何用,此乃殿下敕令,但依令而行,当无差池。”

“对了。”李商隱顿了顿,抬头看向李袞师:“让你去户部和五军都督府询问的事情,可曾询问清楚了?”

“已得详报。”李袞师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江西、湖南、江南等处降卒並其家眷,皆在发配岭南途中。”

“各道將降卒及其亲眷分三批遣送,今岁入冬、明岁入秋及入冬分批南下,所涉不下四十万眾。”

“如此巨量人口徙入,每年需自湖南、江西等处调运百五十万石粮南下,方能保其口粮无虞。”

“岭南本道赋税,仅堪补足百五十万石外之缺额。”

“此批人口入岭后,至少四年內朝廷不可调动岭南赋税,且每年须调入百五十万石。”

“若计途中损耗,起运当需二百五十万石,如此持续三年方可。”

李袞师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说道:“岭南蛮荒,此四十万眾恐有私逃北上者。”

“逃则捕回便是。”李商隱这话说的有些不近人情,但他知道开发岭南是大势所趋,这点刘继隆与他说过。

岭南人口不足,朝廷就没办法很好的控制安南,更无法利用岭南去反攻南蛮。

汉军已经將通往岭南的官道都进行了扩宽和清理,只要这四十万人在冬季走官道进入岭南,路上便不会死伤太多。

“岭南都督使司作何回復?现今开垦屯田几何?可纳首批徙民否?”

见李商隱询问,李袞师继续回答道:“挈彪奏表中言,已调兵往安南、岭西及潮州辟军屯,入冬后將亲率水师征討崖琼诸州叛蛮。”

“至奏表发出时,广州境內已垦出屯田二十万亩,另有数万降卒持续开荒,每月新垦七千余亩。”

“岭东、安南及潮州等地月垦亦不下五千亩,且待大军击破山蛮,便可获降卒,不断开垦。”

“眼下,朝廷可先安置徙民於广州,再渐次分迁各处。”

“广州通各地之官道山径,挈彪皆遣兵拓宽清理,可保徙民不受山蛮袭扰。“

李袞师与李阳春关係不错,语气中不免有些自豪。

李商隱听后,也是忍不住抚了抚须:“殿下以挈彪治岭南,果然是经过深思熟虑了。”

“挈彪此前治理淮南时便十分出眾,如今治岭南也优於湖南、江西等处。”

“若持续如此,恐怕只需十年之功,岭南便能恢復昔开元时的富庶繁华了。”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十年后的岭南景象,李袞师也不由得频频点头,显然十分认可。

“岭南有挈彪,老夫便放心了,眼下只需按部就班,便能將南边归入朝廷掌控。”

“算算日子,再过两日应该便有诸道送图籍前来,此事不可马虎,需好好登记在册,交由殿下知悉。”

“是!”

父子二人交谈结束,隨后便把刘继隆所下敕令派了出去。

相比较皇帝禪让的事情,这些平日里都为人所关注的事情,此刻却都被人下意识忽视了。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隨著时间来到十月,早早被告知今年提前两年毕业的关西诸多学子,除非要继续进读大学,不然基本都选择了参加科考,被选为吏员调往各处补缺。

其中陇右的十余所大学也贡献出了两千六百名官员,基本都被调往了关东。

诸道送往洛阳的粮册和图籍也在不断匯总,整个洛阳城都显得十分繁忙。

在这繁忙之下,经过赵英挑拨,豆卢瑑与裴澈也在不断邀请所谓的有识之士。

许多官员收到了那些邀请,要么视若无睹,要么就是前去后默不作声。

朱温是被邀请的诸多官员之一,哪怕他只是个散官,但还是得到了豆卢瑑、裴澈等人的欣赏,只因为他旧部都在军中担任职官。

原本以为只是普通宴请,可当他知道豆卢瑑、裴澈等人的想法后,他立马就慌乱了。

好在他只是慌乱片刻,便气愤填膺的起身道:“某早就视刘继隆为窜佞之辈,若非当初天下无眾人响应,某也不会失败,致使陛下受辱!”

朱温的突然发作,令阁楼上的豆卢瑑、裴澈等人微微发愣,但很快反应过来,眼底透露著满意。

“若是天下能多出几位朱散骑这般人物,天下也不至於如此。”

豆卢瑑嘆了口气:“某等虽然已经谋划刺杀刘继隆,可刺杀刘继隆后,这洛阳必然不能久留。”

“某等思来想去,似乎唯有南下才能保全陛下,而朱散骑麾下葛从周、张归厚等人皆为岭南大將。”

“若是能有他们的支持,某自觉大事可成,尚能延续大唐国祚。”

“某义不容辞!”朱温信誓旦旦的与眾人说著,接著又补充道:

“葛郎与张郎视某如恩主,某只要开口,二人必会来迎,只是某等又该如何离开东畿,躲过山南东道和江南西道的追兵?”

见他询问,豆卢瑑信誓旦旦的抚须道:“此事朱散骑可放心,某等早已谋划好了,只等朱散骑答应了。”

“某自然答应!”朱温篤定回答,隨后承诺道:

“只需要暂时等待一个月,某便能从南边得到回信。”

听闻他需要一个月时间,裴澈皱了皱眉:“能否快些?”

“这……”朱温佯装为难,接著才道:“二十日,不能再快了。”

“还是有些……”裴澈还想说什么,豆卢瑑却抬手打断道:“二十日便二十日,如此便等待朱散骑好消息了。”

“甚好!”朱温缓缓起身:“既是如此,某现在就回去操办。”

“某等相送朱散骑!”豆卢瑑抬手作揖,紧接著带人亲自相送朱温。

“朱散骑缓行。”

来到门前,豆卢瑑拱手作揖,直至朱温登车远去,方敛目回视。

裴澈忍不住看向豆卢瑑:“刘继隆已二辞禪让,依陛下之性,至迟十月望日前必行三让,届时……”

“可使陛下稍延数日,想来继隆亦不急於一时。”

豆卢瑑说罢,又接著补充道:“纵使继隆三辞后受禪,然筹谋登基尚需时日,吾等光阴充裕,无需著急。”

“只可惜高千里此人不见外客,不然还能壮大几分声势……”

他有些惋惜,张直方则是冷哼道:“高千里此人喜欢玩弄方术,听闻他招了许多方士在府中炼丹,恐怕是被刘继隆將心气都打磨没了,只能自哀自怨。”

高駢被押送返回洛阳后,刘继隆虽然给予了他待遇,却对他监视不减。

为求自保,他只能闭门谢客,招方士入府炼丹,以此和外界断绝联繫。

“好在这天下还是有有识之士的。”

豆卢瑑嘆了口气,隨后转身走入府內,裴澈与张直方见状也连忙跟上。

在其府內,还有许多人等待他试探和接见,他要將眾人都拉拢起来,如此才有把握把洛阳局势搅乱。

倒是在他招呼这群人的时候,登车远去的朱温却脸色阴沉的难看。

“直娘贼!直娘贼……”

他忍不住骂了出来,毕竟他本以为今日是常宴,结果却成了鸿门宴。

若非刚才身处豆卢瑑府中,自身又没有护卫,朱温是断不可能与他们推杯换盏的。

现在虽然虚与委蛇离开了其府邸,但自己刚才那番话若是让旁人听去,肯定会牵连自己和葛从周等人。

他得想个办法,把自己从中摘除才行。

想到这里,他对车夫道:“雇个人去请谢先生往府邸去,另让细君备好酒菜!”

“是……”

车夫连忙应下,在路上寻了个看上去比较老实的人,承诺过跑路钱后,这才在他赶往谢瞳府邸的同时,驾车返回了朱温的府邸。

两刻钟后,朱温走下马车,往自家府邸中走去,不多时便来到了正堂,且见到了身穿深青色镶金线纹饰的双八少女。

虽年纪是少女,可却已经將头髮挽起,显然已是妇人。

见到此女,朱温原本还阴沉狂躁的內心,顿时便冷静了几分。

倒是见他没有走入堂內,少女走出询问道:“郎君今日往豆侍郎府邸去,却又匆匆归来,请谢先生赴宴,可是遭遇了事情?”

少女似乎能洞察朱温內心,看到了他的不安,故此询问。

朱温见状,压著脾气对左右叫嚷道:“都旁去,莫要在正堂,待谢先生前来,將其迎来!”

少女见他发怒,不免微微皱眉,朱温见状则是缓缓闭上了嘴。

少女即张惠,为少监张蕤之女,与朱温是同乡。

朱温父亲尚在时,他还能依仗父亲余荫与当地豪强富户交谈,便是在此期间远远见过张惠。

后来父亲离世,只能举家投奔萧县刘家,再后来眼见天下大乱,这才带著自家阿兄参加了起义,投奔了黄巢。

他与黄巢征战时,也曾几次路过宋州,不过不曾打探到张惠的消息。

倒是降了刘继隆,来到这洛阳担任散官后与之遭遇。

作为少监的张蕤,自然是看不上朱温的,但朱温又確实是他所能攀上品秩最高,且相貌与年纪都十分不错的官员。

因此他出了个难题,让朱温准备好三书六礼,且聘礼不得轻薄。

谁曾想他当天同意,朱温第二天便变卖了宅中宝马及刘继隆赏赐他的田亩金银,带著所有钱作为聘礼去下聘书。

张蕤本来还想继续为难为难朱温,但最后还是张惠开口,他才同意了二人婚事。

如今二人已经成婚三个月,正是新婚燕尔时,因此朱温才著急去请谢瞳。

他不想刚刚过上的舒心日子因此而破灭,所以在驱散家僕后,他便与张惠走入堂內,谩骂道:“豆老狗不做人子!”

谩骂过后,他將豆卢瑑那些话给说了出来,张惠听后也眉头渐渐皱紧。

待到朱温说罢,张惠则是沉吟道:“妾身觉得,郎君如今最该做的就是派人前往汉王府,手书將此事说个清楚。”

“他们既有把握经过山南东道和长江,定然是拉拢了不少人。”

“若是汉王尚不知道这则消息,郎君兴许可以戴罪立功。”

朱温闻言错愕看向张惠,虽然他也在想生路,但还真没想过去找刘继隆坦白。

“某几次为难刘牧之,如今自告奋勇去將此事告诉於他,恐怕他日后以此藉口来为难某……”

朱温虽然知道刘继隆气量宏大,但始终没有把握去检举此事,只因为得罪过好几次刘继隆。

若非他玩合纵连横那手,刘继隆也不会被逼的提前东征北討。

所以在他看来,刘继隆肯定还是对自己有些埋怨的。

若是自己献上把柄,岂不是等於把性命交给了刘继隆隨意处置?

“郎君倒是糊涂了。”

张惠见他这般,不免笑道:“郎君虽为难过汉王,使得汉王窘迫,但再为难还能比得上高千里?”

“汉王对高千里尚且以圈禁为主,又如何会为难主动检举他人,將消息告知汉王的郎君呢?”

“这……”朱温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而这时堂外却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夫妻二人定睛看去,却见是家僕带著谢瞳从外赶来,朱温见状急忙起身迎接。

“先生!”

“见过明公……”

二人相互见面,自然少不了礼数。

不等二人继续开口,张惠便笑道:“酒菜已经备好,郎君与先生不妨边吃边谈。”

“东厢尚有家事未能处置,某先处置去了。”

她主动离场,以此来让朱温和谢瞳能更好的交谈,而她则是可以在四周走走,以防隔墙有耳。

二人见状主动走入正堂坐下,只是刚刚坐下,谢瞳便开口道:“明公如此著急寻某,定是有要事,不如先说事情,再用酒菜?”

“也好!”朱温鬆了口气,接著便將今日被豆卢瑑等人设局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谢瞳闻言点了点头,却並没有感觉到意外,而是补充道:“这些日子,这群人倒是拉拢了不少官员前去府中设宴,某早已知晓,只是不知道他们图谋如此之大。”

“依豆卢瑑之言,山南东道及湖南等处都被他们打点好了,想来了不少力气。”

“以某愚见,明公如今应该主动前往汉王府,但需要隱匿身形,不如乘坐某的车驾前往,並將此事告知汉王殿下。”

“什么?”朱温没想到谢瞳也这么劝自己,而谢瞳也知道朱温担心什么,不免抚须道:

“明公平日机警多变,怎地如今变得有些迟钝了?”

“前番明公与汉王有恩怨不假,但明公如今也是汉王臣子,汉王何必要对付明公?”

“倒是明公可趁此机会表露忠心,说不定能凭藉此事,日后得到汉王调用,授予职官。”

在谢瞳的提醒下,朱温也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他之所以忌惮刘继隆,无非就是没有摆正位置。

他觉得自己是朝廷的臣子,而非刘继隆的臣子,可若是他將自己视为刘继隆的臣子,那事情就没有他想的那么复杂了。

以他在齐鲁之地展现的手段,只要他摆正位置,刘继隆也必然会像重用王重荣、葛从周等人一样来启用他。

想清楚后,朱温忍不住笑道:“倒是某杞人忧天了。”

“且將此酒菜用尽,稍后某亲自借车往汉王府走一趟。”

“说起来,某还尚未见过汉王,倒是可以趁此机会看看,这汉王是否如眾人所传那般神乎其神。”

谢瞳见朱温想通了,也不由鬆了口气。

这些日子他都閒赋在家,这让他知道了自己恐怕是与朱温绑在一起了,不然以他的出身和名气,恐怕很难等到个职官。

只有让朱温明鑑时局,他才能跟著沾光。

如今朱温既然已经摆正了位置与態度,那想来被启用只是时间问题了。

这般想著,二人便开始將酒菜吃了个乾净,隨后谢瞳在府中等待,朱温则是换上与谢瞳相差不多的常服,借乘其车往汉王府去。

坐在车上,朱温则是拿起了自己的奏表,看著上面的“朱全忠”三个字,忍不住嘴角轻挑。

“某將此事拦下,免得那些蠢材祸害小皇帝,也算为先帝尽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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