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姐在办公区內,隨便点了一名倒霉鬼,让他陪著老扑街和小扑街一起去洗手间。
点到名的差佬背头,也是非常无奈,將嘴上的红万烟取下来,按进菸灰缸中,站起身,请面前的两位江湖大佬去洗手间。
神仙锦和池梦鲤一起走进了洗手间,负责看守的差佬背头,想要跟进去,但被一只纤细的手掌给拦住了。
“这位阿sir,我是池生的律师。”
单丝结收回手掌,伸进口袋中,掏出名片夹,取出一张烫金名片,递给了背头,继续说道:“上洗手间,是非常私密的行为。”
“我的当事人,並不是罪犯,他只是过来协助调查,希望您能行个方便,往后您有任何的法律疑问,都可以拿著这张名片来找我,我保证提供专业,免费的服务。”
背头看了一眼名片,见这个鬼妹是罗文锦律师楼的大律师,立马就识趣,收起名片,掏出红万烟,找个角落开始吸菸。
在香江混,招子要亮!香江有两类人不能得罪,一是祖家来的鬼佬,二就是大律师。
眼前这个鬼妹,正好两样都占齐了,自己还是不要主动找麻烦了。
池梦鲤不知道洗手间外的小插曲,神仙锦站在小便池前放水,他则是一脚脚地端开隔断门。
“老顶,洗手间內就只有你我了,现在可以胡言乱语了。”
池梦鲤也解开裤腰带,痛痛快快地把水放乾净,让神仙锦有话讲,有屁放,
“我之前就教训过你,让你不要对马仔们太好,这些烂仔们各个都不识相,他们很麻烦的,我这个坐馆也好辛苦。”
“一三五七差馆,二四六殯仪馆,也不知这个烂位置如此难坐,居然还有人站出来抢,全都是痴线,脑袋秀逗了!”
神仙锦系好裤腰带,整理好裤子,走到了洗手池前,洗乾净自己刚摸完鸟的手。
得了便宜卖乖!
这个老水鱼,真是死扑街,烂番薯。
池梦鲤心里骂了一句,抖了抖枪,將水甩干,这才走到神仙锦的身旁,开口说道:“古惑仔各个都难搞。”
“正行財路我都帮他们搞定了,可他们还不知足,还要自甘墮落,我有idea啦!”
“我有计啦!”
“就拿这个扑街黑阿虎来讲,公寓我给买了,跑车也是我买的,安身立命的档口,也是我搞定的。”
“之前我开明堂,处罚了两个不知死活的扑街仔,就是警告堂口的兄弟们,不允许大家沾白小姐,开粉档。”
“结果咧!一个比一个玩的大。”
“老顶,我是没法子了,阿公开声,我跟足!话也就也!”
黑阿虎惹出的麻烦,池梦鲤一个堂口可搞不定,三吨货,就算是把黑阿虎妻儿老小都卖进妓寨,一天接十波客,也赔不起。
九姑娘有求於自己,可以聊,但他池梦鲤,还没有自信,能在邓七面前话事。
一对一,或者一对二,一对三,他没问题,可以一个堂口搞定號码帮,池梦鲤可没有这个自信,邓七是號码帮的二路元帅,一声令下,整个號码帮都得跟。
这个飞机实在搞太大了,自己就算是想撑黑阿虎,也撑不住。
可现在黑阿虎不能掛,一旦黑阿虎掛了,自己就缺少一个进攻温家的抓手。
“黑阿虎就是躺在菜板上的水鱼?”
神仙锦一眼就看穿了池梦鲤的小把戏,引人躺菜板,这把戏他也常玩,但都是用在其他字头、
社团的傻佬身上,从来没有用在自己人的头上。
“吃里扒外,当二五仔,我出手料理他,也算是为字头除害。”
明人面前不说假话,池梦鲤洗乾净手,从口袋中掏出湿巾,擦乾净手。
“要是没猜错,你身后的老细,是看你不听指挥,所以换人投资。”
“做人要大气一点,老细走了一个,还有下一个,没必要赶尽杀绝。”
“以和为贵!”
“搞出这么大飞机,黑阿虎是没法在香江立足了,我会安排他跑路去曼谷,去帮柯叔料理码头,他不是喜欢开粉档也?这次让他开个够。”
“这下不用爭了,我多安排几个红棍进场,把黑阿虎的地盘给分了,至於黑阿虎这次欠的数,
我们一家一半。”
神仙锦还没有跟邓七这个老水鱼见面,但这次的货,是在黑阿虎的场子內出的,如果字头不站出来,邓七肯定会派人跟黑阿虎聊。
这两方聊,聊来聊去,也不会有结果。
黑阿虎这个扑街死不足惜,但要是让號码帮为所欲为,这也不行,上一次九姑娘在水房陀地前响雷,齐瑋文作保,才把这件事给平了。
字头上上下下,都很有怨言。
神仙锦本来也是打算,趁著这个机会,试试孝字堆的成色,可贵叔一个电话,让他以大局为重,他才把这口气忍下来。
权利交接已经结束了,贵叔彻底退休,在icu內苟延残喘,自己也要搞出点动静来。
水房!水房!是因为可口可乐起家,人不能穿新鞋,走老路,但神仙锦得让水房的水字,货真价实。
珠海的钱庄已经开起来了,几条安稳的北上水路,也敲定好,只要把號码帮赶出局,家电水货这条路,就彻底是水房的了。
不管是和联胜,还是新记,想要进这条路刮油水,都得水房点头同意,
借著黑阿虎这个机会,他也可以跟邓七手腕,过过拳脚。
而黑阿虎,这个扑街二五仔,不大不小,不胖不瘦,正好当炮台。
“老顶,我也想以和为贵,但老细准备里应外合,吞掉我身上的肉,壮大自己,即便是我想以和为贵,人家也不会同意的。”
池梦鲤伸手,调整了一下自己前额的头髮,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你要是痴线,全天下就没有人是聪明仔了。”
“引蛇出洞的把戏,你耍的最溜,做事要师出有名,要是没头没尾,你往后也很难在香江立足。”
“站在檯面上的老细们,没有一人是傻仔,要是发现你在偷偷地搞鬼,保证会出手,以和为贵,不要搞太僵。”
“香江不大,你往后还得做生意,即便是逼不得已出手,也得让老细先翻脸,先让衣食父母三招,最后才能绝地反击。”
老细们选古惑仔,也会选听话的,选忠心耿耿的,吃肉是能长身体,但也会带来是非,招人非议。
必须要戳傻佬上墙,要让老细先翻脸,不然就只能好聚好散!
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这买卖不划算。
毕竟靚仔胜现在也不是四九仔,不缺这口肉,已经站住脚跟,就不要急功近利。
“对了!大年二十九,字头摆春酒,你是双红棍,早点来,不要最后压轴赶到,要是不出意外的话,贵叔也会来,这可能是贵叔最后一次参加春酒,你要乖一点。”
“我最多只能坐两届,我之后的下一任坐馆,就是你靚仔胜,我也好去新加坡,专心处理水房的帐房业务。”
神仙锦讲的不是假话,和联胜靠码头,水房靠钱庄,和合图靠鸡档,现在和记三十六个字头,
能挑大樑的,只剩下它们三家。
水房的钱庄业务,日进斗金,必须要有专人负责,业务量实在太大,每天最少有两三千万在钱庄之中流转。
江湖中人也全都信任水房,他们用水房的银票,可以在江湖內兑出真金白银。
神仙锦接手这段时间,也算是费心费力,在金算盘的帮助下,才把帐摆平。
这也是温贵给的考验,如果这关他都闯不过去,水房也不会交到他手上,温贵会挑选新的继承人,新的门徒。
“老顶,您不用诱惑我,我是独在小楼成一统,不管窗外春夏与秋冬,您最好坐一辈子,带我们刮一辈子的油水。”
“看来老顶是要保黑阿虎这个扑街了,既然老顶已经做决定了,那我就跟了。”
不管是池梦鲤,还是神仙锦,都只知道大概情况,黑阿虎的头马,心腹细佬见財起意,直接把號码帮的货给劫走了。
具体情况不知道,只有社团律师见了黑阿虎才能知道。
该聊的已经聊完了,池梦鲤和神仙锦就走出了洗手间。
“池生,0记的高级警司郭国豪到了,他正在会议室等两位。”
单丝结见池梦鲤出来,赶紧稟报导。
郭国豪这个扑街,还真不嫌累,十处敲锣,九处有他。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这个扑街才能只用一年,从警司变成高级警司。
但这个扑街立下的功劳,全都是自己提供的,搞到现在,自己也只是个三柴,真是离谱!
这个死扑街,不讲义气!
池梦鲤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跟在神仙锦的身后,回到了会议室。
推开门,郭国豪和a仔正坐在椅子上聊天,见到池梦鲤和神仙锦两人走进会议室,就全都把手上的香菸掐灭,扔进纸杯当中,菸头掉进咖啡中,激发出一丝青烟。
“锦叔,好久不见,这次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会大晚上请两位大佬过来。”
郭国豪主动跟神仙锦握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